六郎?”

谢晟唇边浮现一丝悲悯的笑:“五弟,话可不能乱说。谁说是我害了六郎,明明是你因为嫉妒,下手害了六郎。”

朱弦叹了一口气:“大哥,你也太谨慎了。反正我也逃不掉了,这里又没有旁人,你实话实说又能怎么样呢?就算你想让我死,也得让我做个明白鬼吧。”

谢晟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似乎想看清他究竟怎么想的,朱弦手心捏了一把汗,面上却依然保持着愤愤不平之态。

谢晟忽然长叹了一口气:“的确是你害死了六郎,若不是你在阁楼外撞破了不该撞破的事,六郎他本可以安安稳稳地被送走,至少能活着不是?”

朱弦不可思议地看向他:“就因为这个?你那时甚至不知道在外面的人是我。六郎可是你的,你的……”她说不下去了,因感到难以言喻的恶心与愤怒。

谢晟道:“那又怎样?自从有了六郎,阿寿眼里就只有他,不过是个孽种,本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上,凭什么得到阿寿全心全意的照顾?”他举止翩翩,姿态依旧从容不迫。

朱弦吃惊地看着他,有点不明白这人脑子是怎么长的了,“就……为了这个原因?”他竟然吃自己私生子的醋!她忍不住添了一句,“你可知我娘亲是你什么人?”周夫人可是他的后母,他的所作所为根本就是违逆伦常,大逆不道!更别提还因此亲手害了自己的孩子。

谢晟含笑,目光柔软下来:“阿寿自然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也是我在这世上唯一喜爱的人。”

“逆子!”一声爆喝蓦地响起,仿佛炸雷也似。

作者有话要说:  粗、长章,血槽已空,不许再说我更得少,哼!

第56章 真相

随着话声, 一个身材魁梧,方面阔口,胡须满面的男子大步走近,一对精光闪闪的凤眼不怒自威, 燃着滔天怒焰看向谢晟, 目眦欲裂。

靖侯谢渊!

朱弦松了一口气:不枉她听到身后有动静却不靠近时赌上了一赌, 来的果然是个重量级人物。只是,谢渊不是一直在外公干吗?这个时候,他怎么会忽然回来,还恰好出现在这里?这也实在太巧了些。

她忽然想到周夫人有意的拖延, 迟迟未做处置的举动,心里一动:难道周夫人就是为了等谢渊回来?却又觉得不可能, 六郎之死摆明和谢晟有关,周夫人又不是疯了,她就不怕把自己和继子私通的事暴露出来?这种情况当然是速战速决,把罪名推到别人头上最好。而鱼郎就是最好的替罪羊。

谢晟见到父亲, 一时间也是脸色大变,片刻后惨白如死,显然没有预料到会被自己的父亲撞个正着。再看他安排在外围的两个狗奴及其他人,已经被谢晟带进来的亲兵控制住了。看样子谢渊早就到了,把他们的对话都听了进去。

“逆子!”谢渊又是一声怒喝, 扬手向他掴去。

谢晟一闪,却没有完全闪开,被谢渊一掌扫到肩头, 顿时一个踉跄,跌跌撞撞摔出去好几步,才抓住廊柱身形稳定下来。他苍白着脸看向谢渊,一双漂亮的凤眸中神情变幻,片刻后,忽然露出一个苦涩的笑,轻声道:“父亲,你打死我吧。”

谢渊原本第二掌又要出手,听到这句话,手忽然剧烈地颤抖起来:这是他精心培养、寄予厚望的长子啊!自他出生,自己就倾注了无数心血,为他延请名师,严格管教。他也从来没有辜负自己的期望,风姿出众,品行高洁,人人赞誉,京城权贵圈中,谁不羡慕他生了一个好儿子。

可,他居然做出了这种事!私通继母,残杀私生子。这种事一旦传出,他身败名裂、从云端坠落自不必说,整个靖侯府都会沦为京城的大笑话。

他谢渊,怎么丢得起这个人!谢渊惊怒交集,气血攻心,抖着手,蓦地一口鲜血吐出。谢晟大惊,连忙上前道:“父亲!”

谢渊一把推开他,抹了抹唇角的血迹,厉色道:“和我一道去见周氏。”眼角掠过自他出现后就一直安静地站在一边的朱弦,闪过一抹狠戾:“五郎也一起去。”

*

秋韶院中灯火通明,院门大敞。谢渊一行人气势汹汹走入院中,刚绕过太湖石,就看到周夫人独自一人立在正房门口。

朱弦的目光落在周夫人身上,不由一愣。

今天的周夫人似乎格外美丽,穿一件银白色月下荷塘图缂丝褙子,外罩霜色银鼠皮内里斗篷,头上、身上是全套的镶银白玉头面,愈衬得面如霜雪,眉目如画,风姿清雅,容颜绝丽。她身姿笔挺地立在那里,气质清冷,宛若一株亭亭而立的雪中之莲,竟有凛然不可侵犯之感。

她这一身素服,是为六郎穿的吗?朱弦心中猜疑,却隐隐觉得有哪里违和。

谢渊显然也愣了愣,随即目若寒冰地看了周夫人一眼。他抬手一挥,跟着他前来的家丁及健妇立刻小步飞快跑入,将秋韶院的所有仆妇都驱赶着集中起来,捆在后罩房的柴房中。劲装的亲兵神情冷肃,把守着院门与腰门,不许任何人进出。

一阵鸡飞狗跳,鬼哭狼嚎,连周夫人的贴身侍婢红鸾都被捆了起来。不时有仆妇忍受不住挣扎反抗,哭泣叫唤着,却在看管的健妇几下皮鞭后都老实下来,抱着头蹲坐在地,再也不敢吭声。

不一会儿,就只余周夫人一个人孤零零地站住正房门口。她却依旧是一副淡然若水的模样,仿佛正在发生的一切与她全然无关。不管是谢渊仿佛要杀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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