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占了人便宜,又见对方面上犹带惶惑,李有得出口时语气都温和了不少,略略压低的声音甚至称得上是亲切了:“怎么,真那么怕老鼠?”
陈慧巴不得他别提刚才那事,闻言立即道:“是、是的!”
李有得道:“那明儿抓两只猫来,把院里的老鼠捉一捉。”
“谢谢公公!”陈慧连忙道谢,其实她倒更希望李有得放她回梅院去,但不敢提。
李有得嗯了一声:“回去睡觉。”
陈慧犹豫了一下,小声道:“公公您先去睡吧,不用管我。”
李有得咧开嘴笑了,声音里似乎带着不怀好意的笑意:“不想回去?那要不要睡我屋里去?”
陈慧心里一跳,压抑着立即跳起来搬着凳子就跑的冲动,讪讪道:“那不好吧,慧娘睡相很差的,怕打扰到公公……慧娘这就回去睡了。”
陈慧对李有得笑了笑,搬起凳子便往自己屋子走,推门进去又关上,小心放下手中凳子,摸了摸自己的胸。还好那死太监没有用多少力气,不然怕是会留印子……脑子里想起李有得说“舒服么”的那个语调,陈慧的脸在黑暗中有点红,都是个死太监了,还做这种事,他就不觉得他自己很变态吗!除了摸他还能干吗!有意思吗他!
这一瞬间,陈慧脑海中再次闪过那一箱子玉势,她咽了咽口水,阻止自己继续想下去,甚至强迫自己把刚刚想的都忘掉,她怎么就忘记她的乌鸦嘴被动技能了啊!不能说不能想,不然真成真了她要上哪儿哭去啊,对那死太监吗?他怕是会兴奋吧……啊!住嘴!
李有得在外头站了会儿,背着的手上似乎还残留着方才触感,他朝厢房看了一眼,心情很好地转身回了主屋。
陈慧冷静了会儿,屋子里的黑暗又令她脊背窜起一阵鸡皮疙瘩,她仿佛感觉到黑暗中有不止一双小眼睛在阴森森地盯着她。可怕的想象令她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她又把屋子门打开了一条缝,朝外看去,见李有得早已经不在那儿了,便心中一定。
屋子门又被拉大了些,陈慧做贼似的四下张望了一会儿,确定李有得已经睡觉去了,便又把凳子搬了出去,想了想就放在门口,坐下。真是太好了,等明天猫来了,她就可以安心地睡觉了。
陈慧原本是打算坐到天快亮了,在所有人起来之前回屋子去的,然而今天一天经历了太多事,又受了惊吓,精神很是疲惫,之前只有个凳子坐她都迷糊了,这会儿背后靠着墙壁,她眼睛一闭上便昏睡了过去。
再睁眼时天色已经大亮,当陈慧发现旁边站了个人时心里一抖,差点就从凳子上摔下去,好在及时扶了扶墙稳住身形。
她仰头,面前站着的人自然是已经化好妆面色阴沉的李有得,而不是她差点以为的成精大老鼠。
“慧娘,我昨夜说的话,你全当耳旁风呢是吧?”李有得冷笑道。
陈慧忙道:“不是的公公,慧娘是打算早起看日出,但出来得太早就不慎睡着了……”反正他又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出来的,她就胡说了,他能怎么着她吧!
或许是有对比就有伤害,这时候陈慧想起了昨夜的李有得,虽然他的举动可恶了些,但当他不化妆,声音低沉下来说话的时候,似乎有一种别样的温柔——难道说,果然人类的某种变态需求被满足之后,就会宽容很多?
“日出?”李有得不可思议地拔高了声音,他就奇怪了,这女人怎么就有那么多旁人想都想不到的借口?这太阳天天东升西落,有什么好看的?
“是的,当日出东方的那一刻,真是美极……阿嚏!”陈慧在感觉到鼻子的痒意时慌忙捂着鼻子朝向侧面。
李有得蓦地后退一步,声音里有那么点幸灾乐祸的嘲讽之意:“着凉了?”
陈慧捂着鼻子道:“没、没有,就是鼻子有点痒……”
她如临大敌,好在她的鼻子没有跟她作对,并没有再打一个喷嚏拆她台。
李有得不知怎么看陈慧这模样有些烦躁,想想自己今早起来发现她居然还坐在外头的那种复杂的憋闷心情,勾唇阴阴一笑:“慧娘这么不听我话,看来是极想睡我那儿啊。那行啊,今晚你就来睡吧。”
他说完便拂袖而去,甚至都没给陈慧一个反应的机会。
陈慧眼神茫然地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她……这乌鸦嘴技能是不是又精进了?
小笤偷偷从门内钻出一个脑袋来,看着陈慧小声道:“姑娘,对不起,我发现公公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喊你了……”
陈慧抱着自己沉重的心情,努力将脑子里那一箱子宝贝挥去,安慰小笤道:“没事,你别担心,我没事。”
就这么不知是安慰小笤还是安慰自己,陈慧的心情竟也好了几分,她起身对小笤道:“我先去屋子里睡一会儿,你帮我看着,别、别让那什么靠近我……”
好歹是白天,她想老鼠那玩意儿应该不会出来的吧?不过她还是心有余悸,让小笤帮她看着,她才能真正安心。这一夜她就没怎么好好睡,腰酸背痛的,必须好好睡一觉……至于晚上的事,她先不去想了!说不定那死太监不过就是随口一说吓吓她的呢!
在小笤的旁观下,陈慧辗转了一会儿终于陷入黑甜梦乡。
再醒来已是中午,陈慧满足地伸了个懒腰,慢悠悠地梳洗打扮,就听小笤在一边叽叽喳喳地说着猫的事。
“姑娘,方才你还在睡的时候,小五哥就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