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救陈青,叶邵夕虽死无憾。”
郁紫登时无语。他发现叶邵夕与皇上的身上都有一个通病,顽固不化,他都不知道说他们什么才好。
“不,叶校尉,你不能死,我需要的,是你来助我一臂之力,说服皇上,答应出手救人。”
“我不想见宁紫玉。”
不知过去多久,叶邵夕方道出自己心中真正所想。只见,他别过头去,闭上眼睛,过了许久,都一动不动。
郁紫见状,心里不知怎的也是一动,张口便问:“叶校尉,事到如今,你对皇上,可还保持着当初的那份心?”
“五年前,自叶邵夕从天崭崖上坠下的那一刻起,我对宁紫玉,便只有恨。”叶邵夕冷冷的。
“恨?”谁知郁紫听罢,反而扬高声音,挑眉反问他:“没有爱,何来恨?没有恨,你如何说服自己只对皇上执念深深,放他不下?”
“不是这样的。”叶邵夕固执道。
“是非恩怨,爱恨纠缠,本来就在一线之间。”
“宁紫玉毒害我儿,杀我兄弟,扼死柳含,如今,险些又要对我大哥再下毒手,叶邵夕如何不会恨他?”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忘情弃爱,叶校尉,显然,你太高估你自己了,你以为,你当真做得到吗?”
“够了!住口!你住口!!”
不知怎的,一向隐忍沉默的叶邵夕却在这个时候突然恼羞成怒起来,莫名其妙地对郁紫发火。
郁紫闻言挑了挑眉,没有说话,只阴阳怪气地提高嗓音“哦”了一声,便没有了下文。
二人沉默了不知多久,后来,还是叶邵夕率先打破僵局:“丞相说这些,究竟意欲何为?”
“郁紫别无他意。叶校尉,郁紫只不过想请你一开尊口,劝说皇上,帮忙出手救人。”
“不必!要救陈青,我有的是办法!既然丞相大人无论如何也不肯告诉我陈青的下落,那我便自己去寻,我叶邵夕就不信,翻遍这映碧,还找不出他陈青一人!”
叶邵夕说罢,忽然提剑,眼看就要向外冲去,幸好郁紫手疾眼快,在他正要跨出门口之际,伸出一手挡在他的身前,拦住了他。
“叶校尉,凭你一人,根本就救不出陈青。”
“我有一个提议。”郁紫说话的间歇顿了顿,调整了一下语气,转下眼神,当下便对他压低声音道:“我听说,叶校尉之所以会留在映碧皇宫,无非就是想寻找遗失多年的煜羡太后的尸骨。”
“如果叶校尉不嫌弃,郁紫可以帮你完成愿望,助你寻回太后尸骨,并答应事成之后,定会将你与太后尸骨安安全全地送离都城!不知叶校尉……意下如何?”
叶邵夕听罢心下一动,重新抬起头,对上郁紫的眼神,没有回话。
郁紫开出的条件,对叶邵夕来说,确实很具有吸引力,有关这一点,叶邵夕不得不承认。
可让郁紫讶异的是,如此具有吸引力的条件,叶邵夕最终仍是没有答应他。
郁紫知道,叶邵夕只是不想见皇上,无奈,他又继续劝道:“难道叶校尉不想早早离开这皇宫吗?难道以你现下的身子,还想这样呆在皇上身边吗?难道叶校尉还是如从前一样,不在乎别人看你的眼光吗?”
郁紫本以为宁紫玉早该将这个消息告诉叶邵夕了。
“什么?什么身子?”
谁知,叶邵夕却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哦不,没什么。自说自话而已,叶校尉无须放在心上。”
叶邵夕看他的表情古怪,不禁有些狐疑,不过分他虽然狐疑,却也诚如郁紫所劝,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过了不久,只见他又沉默了一阵,方说:“郁丞相猜得不错,我如今,确实想快些离了这皇宫,回到云阳山上,白天黑夜,看流云舒卷,听野鹤长鸣,终日陪伴我儿。”
“陪伴?只怕是叶校尉就算是回到了云阳山上,也再难陪伴了吧。”
“什么意思?!”
“皇上下令,大举迁坟。”
其实郁紫想说的是,宁紫玉的本意确实是要将云阳山上的那一座孤坟迁至皇陵的,然而碍于叶邵夕,碍于坟墓之中沉沉睡去的也是他们二人骨肉的事实,宁紫玉不忍,便将地处西北的“宁氏皇陵”千里迢迢大举东迁。他这一举,不知惊动了多少沉眠于地下的宁氏祖先,也不知惹怒了多少为国忠勇的朝臣将相。
迁陵工程浩浩荡荡地开工已数月有余,皇上派他郁紫来处理此事,云阳山周围有军队不分昼夜严格把守,所以说,叶邵夕就算是去了那里,也是再见不到自己骨肉的。
可这话听到了叶邵夕耳里却变了意思,成了宁紫玉要扒开他孩儿的坟墓,迁至地处西北的“宁氏皇陵”中去。
“宁紫玉他敢?!”叶邵夕听罢不知如何激动,双拳攥得死紧,浑身上下也一直在颤抖。
“他有什么敢不敢?他是映碧的皇帝,是主宰整个映碧人生死的主人,他一声令下,有谁不敢?”
叶邵夕闻言,颓然间卸力坐下,只觉得在自己心中对宁紫玉的恨意又加深了一分,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曾经,我只以为他是薄情寡义。虽然不是对我,但心底,到底是存了一份真性情的……而如今我才知,除了对君赢冽以外,他居然是连人性都没有了……我和宁紫玉之间,再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郁紫听罢此言,只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