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内有一夫子,青衣灰衫,儒雅俊秀。他二十左右年纪,端坐在长书案前。
林恒仔细一看,那夫子竟是去探望赵将军的男子。
赵元检带着林恒向徐夫子鞠躬问好,徐夫子点头回礼。
林恒的眼滴溜溜地转,他向徐夫子嘿嘿一笑。
林恒:“您还记得我吗?我是恒二呀。”
徐夫子看了看他脸上的白布,他记起来这孩子来了。
林恒高兴地说:“大家都是熟人,夫子可不要对小人太严厉!”
赵元检一听就恼火了,他说:“对不起夫子,这书童还小,不懂规矩,学生慢慢教他。”
赵元检拧着林恒的耳朵,拽着林恒走到书桌旁,林恒歪着头嘿嘿傻乐。
赵元检走到书案旁,松开手。林恒一只脚踩上椅子,跳起来坐上木椅上。
赵元检看他如此,又拧起他的耳朵。
林恒对着他嘿嘿地傻笑。
夫子大声斥责:“没规矩!”
赵元检生气地说:“对夫子讲话要尊敬,坐椅子时,不能跳上椅子。唉,真是气死我了!”
林恒不满地冲赵元检撇撇嘴,赵元检狠怼他一拳。
夫子站起,向学生点头致意,学生也站起来,向夫子作揖行礼。
学生坐下,没人再讲话,馆内静悄悄的。
夫子开始讲解诗经。
夫子讲诗经中的氓这一篇:“氓之蚩蚩,抱布贸丝……”
夫子读完之后,让众学生跟他一起读。林恒不懂古诗韵律,他觉得那声调像驴子□□。
夫子让林恒说这诗的主题是什意思。
林恒站起,尴尬地说:“小人怎么知是什么鸟意思,小人看不懂这鬼画符的劳什子诗。”
夫子怒道:“不许说脏话!”
赵元检噗嗤笑出声,后面的学生也笑了。
林恒看赵元检心有成竹的表情,他想不愧是少爷,蝌蚪文、鬼画符般的诗,都能懂。
夫子叫众学生背诵诗,林恒不认得许多字,向赵元检请教。
赵元检纠正他的读音,直到午时,林恒好不容易才背下一句诗。
林恒后悔来这鬼书斋了,他想还是学武功好,这文绉绉的诗太另人烦躁。
午时,学生不能回客舍,要在书斋内吃午饭。
林恒狼吞虎咽,一连吃了三碗素鸡面,他要好好补偿这一上午的苦闷。
赵元检说:“你真笨。”
林恒叹气:“少爷,小的不是那块料。”
赵元检给他夹一块红焖鱼:“我可以教你。”
“小的不学了,小的要去考武状元。”
赵元检啪地一声,拍了竹筷。他说:“不学就滚回去讨饭!”
林恒赶忙说:“请教夫子,这诗是什么意思。”
赵元检为他讲这首诗的意思。
林恒理解了文章大概,背起来顺畅多了。但背的磕磕巴巴,错字连篇,只背下两行诗。
下午,徐夫子提问林恒,林恒背诵得前言不搭后语。
夫子严厉地看着他:“这次就算了,念在你第一次背诗,不打你手板。”
林恒擦着汗坐下,心想念书一点都不好玩。
林恒迷茫地望着夫子,瞳子又黑又亮,红润的嘴唇轻张,他的侧脸秀美极了。赵元检忍不住掐了他的脸蛋,林恒扭头看赵元检,他的眸子似星河般的璀璨。
赵元检看得下腹一紧,竟然硬了。
散学后,回到客舍。林恒站在茶则前,为赵元检泡一青瓷壶牡丹青笋茶。
赵元检坐在书案前缓缓拿着茶盖扫着茶碗的茶水,浅酌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