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没有反应啊!”半晌之间,我看着他俩说。
“可能是我们的方法不对,”安德里捏着下巴,一边思索一边说。
“依西塔布喝下不老泉水……喝,只能从嘴巴喝呀!”
“难道他没喝够?”我想不出其他的方式。
“不,”安德里眼睛忽然一亮,看着水晶头骨说,“喝下很可能是个勉强的概念,假如我们理解成喝而通过头骨的嘴巴完成这件事情,结果就是不老泉水和水晶头骨没有任何接触。试问,不接触怎么能产生效果呢?”
“你的意思是……”我和索菲亚期待着他的高见。
“我们应该把泉水浇在头骨上,让二者充分接触,”他抬起眼睛,看着我们,“你们不觉得,其实我们心里期待的是一张地图吗?”
地图?我心里“咯噔”一下。
是啊!一直以来我都没具体地想过我们将得到的指引是什么,可心中最期待的就是路线、地点、位置,其实就是一张地图。
我看着水晶头骨光滑圆滚的头盖骨和后脑勺。心说如果这个头骨上隐藏了一幅地图的话,应该就在这上面了。
一张地图。我无比期待。
安德里端起半杯泉水,缓缓洒在头颅顶上。
泉水霎时像倒在油布上的水一样,分散成一滴滴小水珠,或是弹走或是滑下,直到最后一滴泉水从银杯里流出来,头骨上没有残留任何一丁点液体,仍旧折射着从帐篷透气口进来的太阳的光芒。
从视觉上来看,我觉得这次一定也没用,但心还是被最后一丝希望支配。
我们仨甚至故意轮流眨眼睛,生怕错过什么细节。
半个小时以后,太阳的光芒变得柔软安详。已经将近傍晚了,我们意识到自己已是浑身大汗,于是打开门帘,让海风吹进来。
方法不对,这是我们得到的结果。欣慰的是,我们还有另一杯泉水。
走出帐篷,直起酸痛的后背,举目眺望。
海平面上,捕虾船满载着收获朝不远处的渔港驶去,海水正在上涨,一层一层地扑击柔软的沙滩,留下条条泡沫。度假的人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准备着篝火烧烤。一排热闹非凡的景象。
一切安静而美好,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自己想家了。但马上,我现自己根本没有一个能被称为家的地方。
索菲亚去买晚餐的时候,安德里换上短裤和红色背心。是的,他他么竟然有一件和走私船上大副一样的背心。他坐在我旁边,递给我一支雪茄。
我猛吸一口,烟雾随风飘走,一种挫败感油然而生。
他眯着眼睛望着海面,眼角的鱼尾纹为他增添了些许沧桑。
我忍不住在想:他真的是当初那个彬彬有礼的德国男子,而不是一个被岁月摧残的猥琐大叔?
我忽然想到一个主意,朝他一笑,问道:“安德里,敢不敢下海游一圈?”
他的嘴角浮起一丝玩味的笑容。这个笑容告诉我,我的心思在他掌握之中。他深吸一口烟,熄灭火头,对我说:“我可是一名出色的水手。”
我没言语,脱掉衣服,剩下一条内裤,快步冲进海里。
海水很凉,入口腥咸。
安德里跟在我后面用一个标准的姿势入水,我踩水看着他,希望出水时他能漏出一点易容上的破绽。可他没浮出来,像一条鱼一样从我脚边游过。我赶紧跟上去。
他的确是个游泳高手,水下潜行了将近两分钟才在我前面钻出来,脏辫甩动间掀起一条水线。
他的头,他的脸,他的脖子,他的手、胳膊,我的眼睛依次仔细扫过这些部位,惊讶地现根本没有任何痕迹。
是真的,他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是真的。可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啊?
我忽觉没劲,游到岸边,回到帐篷那里。索菲亚带着快餐先回来的,没过多久,安德里也回来了。他浑身湿透,打湿的长披在脑后,阳光下宽阔坚实的臂膀挂着很多汗珠。
吃过晚餐,夕阳沉进遥远的6地,给天空留下绚丽的色彩。这座位于大6东边的岛屿不太适合看夕阳,但无尽的晚霞还是让沙滩上的人非常兴奋,人们载歌载舞,好像过年。
相比之下,我们几个比较惆怅。银杯的僵局让我们没有心思去思考其他任何事,坐在一起又都不知道说点什么。
直到光亮完全消失,黑暗彻底笼罩海滩,周遭只剩下海潮的声音,我才猛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我们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我看着他俩说。
“什么错误?”两人凑过来。
“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我们带回来的就是不老泉水,虽然它有自己的特质,可我们还只是猜测它是不老泉水。它完全有可能是一种特殊研制的防腐材料,用来保存那具鳞尸!”
“嗯?”安德里猛然醒悟,“我们起初的目的是找到银杯,因为银杯指引着去不老泉的路,只不过因为猜测迪尔曾经去过不老泉,所以才误认为那就是泉水。假如它不是的话……依西塔布女神喝下去也没用!”
“所以说……秘密其实是在银杯上!”索菲亚沉吟着。随后,我们仨钻进帐篷。
索菲亚从保鲜盒里拿出那盏已经没有泉水的银杯,拿到灯下仔细观看。此前的注意力都放在泉水上,我没有仔细观察它。现在再看,和此前隔着玻璃远距离看有了些许不同。
先是它的质感,淳厚的银制品,虽然表面疤痕累累,严重生锈,但在灯光下还是散着银子诱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