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游抬起头,团里的老人也都转回身,看哪个孙子这么没文化。刘叔赶忙拉刘保真,道:“您听听也就得了,怎还问上了?快走。”
刘保真甩开刘叔的手,挺直腰板,大声说:“孙中山小时候说,不懂就要问。”
这句话倒是把导游和团友们都都笑了,导游道:“这三位叔叔和那位小扎西,如果想听的话,可以向我们的团靠近一点,不要站在路中央,布达拉宫的承载能力有限,每个人都有责任保持秩序。”
刘保真大步向前,站在人群后面。我们仨只好跟过去,
刘叔悄悄在我耳边问:“她是不说咱小傻#逼?”
“人家说的是小扎西,是藏语里对年轻男子的爱称,类似于咱们说的帅哥。”
“啊,我还以为她偷摸儿骂人呢,讲规矩咱听,骂人可不成。”
导游击掌,唤回人们的注意,“欢迎新来的四位朋友,刚才我讲到辩法,这个辩法的辩是辩论的辩,不是变化的变。辩法即是高僧对某一些经文释义产生不同理解时,就会在我身后这栋金黄色建筑中举行一场辩论会,双方邀请与自己有同道见解的高僧参与辩论。”
“输赢怎么招啊?”刘保真扯嗓子问。
“我刚才讲的内容团里的朋友们有什么疑问吗?”美女导游问,人群沉默。她微笑,抬眼看着刘保真继续说:“这个辩法的结果相当残酷,由参与辩法之外的裁判团的高僧裁决,输的一方要全部处死。”
“那可真不值当,”刘保真咧嘴道,“说错几句话还把命搭上了。”
“从另外的角度想,这也证明佛法在xc高僧们心中的神圣地位。”导游接着说,我看她瞟了我一眼。
“金珠导游,我想在这拍张照片。”有团友申请道。
“好了,各位朋友,转过上面这个弯儿就是这条道路的尽头,从那开始我们进入布宫内部参观。大家看一下时间,现在可以去拍照或者休息,二十分钟后我在那里等你们。再见。”
人群散开,刘保真仍在原地望着头顶的金色建筑。见导游朝我们走过来,刘叔用力把他拉走,示意我留下。
导游站在我面前,微笑着说:“小扎西你好,叔叔们怎么走了?我的团只解散二十分钟,二十分钟后上面的入口才放行。”
我闻着她身上香水的味道,看见她说话时洁白的牙齿和红红色嘴唇,有点心猿意马,赶紧从兜里掏出三百块钱,塞在她手里说:“我们第一次来xc不知道这边消费水平怎么样,三百块钱就当酬劳吧。”
她微笑着接过钱,说:“在布宫这边分内地导游和本地导游,内地导游的佣金大概是二百,比较好的是三百。”
我作势再掏钱,她按住我的手说:“藏地导游讲求佛缘。”
我感受着她手心凉凉的温度,看着她动人的眼神,忽然走了神。
刘叔在远处叫我,我才缓过神来。
我道了一声谢,想逃,手却被她拉住。
她翻开我的手掌看了看,又瞄了我一眼,这才松开。
我向前一跑,脚绊在石头缝儿上,摔了个狗吃屎。刘叔和刘保真哈哈大笑。
我尴尬地爬起来,追上队伍,心说还是杨鬼脸比较好,认识这么长时间,他只有两种状态,一种是睡觉,另一种是走着睡觉——从不言语。
继续向上,走过一个完整的“之”字,来到美女导游说的布宫入口。两张巨大的黑色牦牛挂毯在风中摆动,遮住入口的门,中间的缝隙里黑漆漆,有些吓人。门前有年轻僧侣守着,多数游客在周围席地而坐,等待放行。
这里才是布宫的腰部,风已比下面更烈。我来到白马草和青石砌成的路墙边上,向下眺望,可以看见半个拉萨城。
这是一座雪山环抱的城市,低矮的建筑群拥在一片平原上,规模有点像内地的小县城,但在这其中能够看到巨大的广场、高大的桥梁、崭新的彩钢房和正在建设的住宅楼,标志着现代化的到来。
朝近看,一座嶙峋的小山与玛布日神山隔路相望,山出西南向东北,山脊呈s形,一条穿在三座白塔上的铁索把它的山脊和玛布日神山的山脊连在一起,来时路上,听见铜铃在头顶作响。
这山名叫药王山,上有一座药王庙,据传说是藏医药学的发源地。现在它作为布达拉宫的最佳观景地点被摄影爱好者们熟知,五十元钱上的布宫景色,就是在那座山上拍的。
再回来,目光落在布宫下身,我本以为站在这里能看见它的地基线条,但它下宽上窄,有很多树木和建筑遮挡,什么也看不见,只能等着待会儿下去想办法围它走一圈了。
我正看着,见那导游一个人从坡下走上来,身上多了一件大大的白衬衫,衬托着她涂了粉的白皙脸色。
她双手都缩在袖子里,不时把衬衫袖子口对准嘴巴,深吸一口气,然后放下袖子,缓缓吐出一阵白烟,混在人们吐出的哈气里消失不见。
她并没有注意到我们,爬上来之后,从背包里拿出一张毡子,垫在最上一级台阶边,坐下。望着坡下,心事重重。
刘叔的大肥脸忽然出现在我脑袋旁边。
我吓了一跳,一把推开他,“嘛呢?”
刘叔“嘿嘿”笑,“我说你小子怎么蔫儿坏呢,惦记人家姑娘呢?”
我偷偷在他肚子上来了一拳,揍得他捂住肚子,半晌没缓过来。
末了,他龇牙咧嘴地搂住我,道:“你丫下手真黑,我告诉你,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