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桑洛为何总是会叹气,明白了桑洛为何宁愿忍着yù_wàng也不碰她的原因,明白了桑洛为何宁愿狠心甩开她也不治伤的原由。
并不是她想象中的身有隐疾,而是桑洛实为女儿身。
“你……”晋阳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眼睛涩涩地,有泪却怎么也流不出。
“瑾儿,不要离开我。”桑洛一把抱住她,抱得很紧很紧。
这是桑洛第一次喊晋阳的闺名。不是公主不是晋阳,而是瑾儿。这个与她的名字刻在一起的名字。瑞瑾,她死也不要放开这个人。
晋阳任由桑洛抱着,木然地垂着手臂,眼泪终是无声地落了下来。
桑洛见她如此,眼泪也止不住地流。她一遍一遍地擦着晋阳的眼泪,万千话语哽在喉头。桑洛没了法子,唯有再次将晋阳抱在怀里,默默地流泪。
挨刀子又如何?不及此刻心痛的十分之一。
她最不愿伤害的人,此刻彻底被她伤害了。
相拥流泪,却没有声音。
无声的泪滑落在对方的衣衫上,湿了一大片。到后来,不知何时谁先止了泪。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晋阳身子一抖,推开桑洛,手忙脚乱地帮她穿好了衣裳。然后起身出了卧室。
“公主,驸马爷,该用午膳了。”紫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晋阳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尽量平稳地开口道:“传来这里吧。”
紫云领命前去张罗,很快便将午膳传来了房里。
传膳期间,桑洛已收拾妥当走了出来。见晋阳有些失神地端坐在桌前,便坐在了她旁边,执了她的手,几欲开口都不知该从何说起。晋阳没有挣脱开她的手,这让她较为欣慰。可她摸不清晋阳的心思,一直小心翼翼地盯着晋阳看。
“紫云,伺候驸马用膳。”晋阳挣开桑洛的手,提箸用饭。
桑洛失落地叹息一声,朝紫云摆摆手。这样的时刻,她哪里还有心思吃饭?只撑着脑袋,盯着晋阳看。
晋阳眉头微蹙,觑着她道:“饭菜不合驸马口味?”
桑洛眸光一闪,露出一丝微笑,心道:“她仍愿唤我驸马,是否并不讨厌我?”
紫云替她盛了一碗汤,道:“驸马爷,这汤是公主特意吩咐厨房熬的,你快尝尝。”
桑洛接过,闷头喝汤,却忍不住心酸。喝着喝着眼泪便冒了出来,眼泪晶莹,一滴滴地落在了汤碗中。
晋阳默默地看着,心中也是一片酸涩。她现在心里很乱,有些恨桑洛的欺骗,更多的竟是心疼。桑洛与梦然的故事,她听了后亦是心疼多过怨恨。这个人,她始终不愿意推开。桑洛这个人,本是她亲自追到手的。一开始,桑洛的确是躲着她,最后是被她逼出来的。
孰对孰错,一时也分不清了。
紫云见桑洛落泪,惊讶道:“驸马爷,只不过喝一碗鸡汤而已,用不着如此感动吧?”
桑洛嘴角一抽,侧头快速抹泪,瞪了紫云一眼便快步出了屋。
穿过回廊,走到后院,径直朝酒窖而去,拎了两大坛酒便飞身上了屋顶。
晋阳的平静,让她心里难受。平静过后便是暴风雨了吧?女子与女子之间真的不可能么?她气闷地拆开封泥,大口大口地灌酒,完全不顾身上的伤。
刚喝了小半坛,两个黑衣护卫便飞身上了屋顶,齐声道:“驸马爷,得罪了!”
话音刚落,两人便左右钳住了桑洛的手臂,轻轻一带,将之带下了屋顶。
屋檐下,晋阳风姿依旧地立在那里,眸中浮浮沉沉,面无表情道:“将驸马送回卧房!”
桑洛一直看着晋阳,眷念非常。
晋阳侧头不看她,率先出了后院。
桑洛心中失落,唯有苦笑。
紫云叹息着走过来,安慰似的拍着她的肩,道:“驸马爷,你身上还有伤,喝什么酒呀!你啊,别老惹公主生气。方才你一声不吭地跑了,公主就没再动过筷子。如今你不顾惜身子跑来喝酒,公主肯定生气了。”
桑洛叹息道:“我知道了。”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两个护卫守在卧房外,桑洛被变相软禁了。
屋内空荡荡的,仍残留着晋阳身上那淡淡的香气。桑洛缩进被窝,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晋阳得知她的身份后没有打她也没有骂她,如今也没有赶她走。只不过关禁闭而已,无妨。只要与晋阳呆在一处,那便好。
书房内,护卫统领跪得笔直。
“禀公主,属下已查明凶手的身份。”
晋阳喝了口茶,淡淡道:“说吧。”
护卫统领道:“那些黑衣人乃是刺客楼的人。刺客楼专做杀人买卖,收钱杀人,楼中人多为亡命之徒。”
晋阳蹙眉道:“可查明是谁雇凶杀人?”
护卫统领道:“目前还未有明确证据。据可靠情报,那些黑衣人曾与将军府的公子伍子慕一起吃过饭。属下怀疑是他,却没有证据。”
晋阳微微点头,放下茶盏,吩咐道:“摆驾将军府!”
将军府,就在公主府对出去的第三条街。
晋阳公主突然驾到,将军府的人忙出门迎接,倒也没乱了阵脚。
威武将军伍庚常年驻守边关,如今将军府乃是伍庚的大夫人裴岚当家。这裴岚便是伍子慕的母亲。
晋阳并没有看见伍子慕,不禁问道:“将军夫人,令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