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忍不住再瞧一眼,想像烧鹅入口中咀嚼的香味与韧劲,顾不上被发现的危险就是被打一顿也值。
一念起,便再也控制不住,他感觉自己就是一头饿了多日的狼,见到猎物急红了眼,一溜烟窜上去,抱起烧鹅就啃,未嚼几下就咽。
不多时,再次抬头周围黑压压的一群人已将他湮灭,紫洲吓得连忙啃了几口,扔掉手中的烧鹅,嘴里剩余的便一股脑的咽下去,心里想着能吃多少便吃多少。
“他就是冷宫里的那个祸害!”有人扯着嗓子,指出是他。
见紫洲此番低贱的莫样,其中一人道:“你要是认个错向我们磕三个响头便放过你!”
紫洲冷哼了一声,凤眸不屑的瞥过他们,抛下句:“想得美!”
然后那群人聚在一起,喁喁私语了半晌,之后他们商讨出了一个很有趣的法子。
紫洲凄烈的惨叫着,拼命的挣扎着,完全无济于事,那些带着围裙的人,带着诡橘的笑声与辱骂声,压在他身上,撬开他紧咬的牙关整块整块往他嘴里噻淌着沁血丝的鲜肉,块块的鲜肉在口中无法咀嚼,他只好被迫咽下去。血与肉的腥味令他连连作呕,紧接着一块一块又一块,直到食道都被塞满,胃里传来翻搅的致痛,他痛的五官扭曲,唇色泛青,以为自己即将窒息而死之时……
他开始掏心挖肺的呕吐,那些带围裙的人动作有些迟缓,也怕闹出人命来,扯过紫洲浸满汗水的发:“磕还是不磕?”
紫洲睁开泪水迷蒙的眼,他唯一能确定是流下的泪是被呕吐刺激的,并不是求饶,捻了几下舌头,猛的向眼前的人吐了口夹着肉末的唾沫,却看不清有没有吐到那人的脸上。
只听,那人气的猛吼一声,扯着紫洲的发,一路扯到院中洗肉的水缸处,在紫洲凄入肝脾的叫声中将他的头摁进去,顿时四面八方的血水自鼻腔内攻入脑子,气管内。
紫洲害怕了,临近死亡边缘的恐慌,他拼命的挣扎。
然后在毫无预料中被提起,他猛的吸了几口气,又再次被摁进去。
紫洲的心都在颤,从没有像现在这般的渴望过有一个可以救他的人;从没像现在这般的奢望过有一个可以护他的人;从没像现在这般祈求过有一个可以爱他的人;他祈求拯救的是他已经被孤独唾弃所贯穿的心灵,宛如无底的黑洞,需要很多很多的爱来填补。
绝望之时,一稚嫩的男孩声响起:“你们在干什么!”
然后他便脱离了血水,听到那些人跪地请安声,紫洲连笑带咳,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引得众人侧目。
老天还是待他不薄的,他并没有被完全遗弃,他已经被折腾的精疲力竭,他以为会死,想在临死之前看一眼救自己的人,就算此生无以报答那么来生也必偿还,他不习惯欠别人的。
可紫洲满是氤氲的眸子看不清恩人的脸,他阖上眼甩了甩头,发上的血水溅了四周,终是在眼缝中瞧见那瘦小的身子,束着发髻,面如美玉,身着华贵的礼服,腰间宝带上的石玉刺痛了他的眼,那人朝他走来,面上带着他从未见过的焦虑,惶若从梦中传来的一声“太子!”
见他伸出手来想要抱住他,他毫不犹豫的推开,此刻又走来一人,他的身影很高大,其它的紫洲再难看清,只觉他们身上散发的光芒显的自己异常的狼狈,生怕自己的肮脏卑贱沾染到他们,紫洲提起最后的一丝力气伏在地上,蹭着地面往后撤。
然后听到有人一声声叫着他“洲儿……洲儿”其声悲恸,每一声沉重似钝,重重砸向他的心,他不懂那人为什么以如此口气喊着他,但是那种被在乎,被心疼的感觉是他从没拥有过的。
第4章 第四章
残景倏忽消失,梦境旋亦破灭,他终于在惊悸中挣开双眸,迷离的景象逐渐聚拢,淳于风憔悴且焦虑脸庞映入眼前,令他为之一震。
“醒了?醒了!终于醒了!”那娇媚的凤眼在他万般呼唤中睁开,淳于风的心雀跃不已,他自己却未发现只那么一眼竟胜过他得权时的喜悦,击败了他曾经荣以为耀的辉煌功绩。
“儿臣……怎么了?”紫洲打量身着布衣的淳于风,刀镌般的五官,平时总是摆出一副不可侵犯的威严,现下却露出温柔的喜悦,莫然感觉这个总是不可攀的他与他的距离近了,不禁疑惑道:“父皇这是?”
在紫洲的注目下淳于风拧了绢帕,动作轻柔的擦着紫洲额上的细汗:“方入夜行了一天的路,这是客栈,为父带你去一个地方,到了那里洲儿身上的毒就会有法子了!”
紫洲愣愣的瞧着有些诧异,心里也隐隐明白只有在什么情况下他和淳于风之间才能和谐相处,待其擦净,便道:“洲儿想起来坐坐!”
“好!”淳于风起身双手夹在他的咯吱窝下,搀起紫洲。
方沾床下方传来的异样便疼的蹙眉,豁然想起晕倒前那人对他后方的□□,稍稍回暖的心便再一次凉个透彻,抬手欲甩开淳于风的双臂,淳于风却似预料般先他一步松开手,紫洲便一屁股坐到了床上。
“嘶……”紫洲疼的咬牙。
“洲儿?”淳于风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你是故意的!”紫洲恶狠狠的说。
“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