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您胳膊酸不酸呀?是不是我太重啦?”

邢阳心下惊疑,飞快的把本子合上,干咳了一声道:“我叫邢阳。”

小孩儿的脸一片红晕,小脑袋点了点:“阳哥哥。”

邢阳觉得有点不自在,还有点诡异。

他是个安定本分的人,从小到大恪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阳光清气正直干练的仿佛国旗下的升降杆,一直都是本本分分、连女生的裙子都没掀过的好学生,开始工作之后也是开朗合群,很得身边人的喜欢。

而现在他怀中抱着将来恶稔祸盈的魔头,暗搓搓的捂着忽然变成预言书的本子,感觉任重而道远。

邢星兴高采烈的给他讲过《神墟》后边的大体走向。

他怀中这个软软趴趴、说不了两句话就耳根通红的羞涩小孩儿,在未来跟他的双生兄弟黑化的很彻底,妇孺老少,青年壮汉,目所能及但凡跟以前施辱之人有半分相似的,统统折磨致死,砍翻了大半个修真界后招兵买马驯养魔兽,一路杀到人间界,切瓜砍菜一样摘下了这整座城中所有人的首级。

尸横遍野,血流漂杵。

邢阳当时就当个笑话听,现在想想却是有些不寒而粟。

邢阳轻轻拍了拍小孩儿的后背,轻声安慰道:“乖,没事儿了。”

小孩儿乖巧的趴在他的肩膀上,眼神儿晦暗深沉。

他呆滞的盯着青年的衣角,细短柔软的手指划拉着布料上细密的纹理,痴迷的感受着眼前人的体温,却又恐惧的不敢开口。

这是他有记忆以来,唯一一次被人如此温柔的抱在怀中、护在身后。

他撒了谎。

他是戚观水,不是戚观澜。

这种冒充他双生兄弟的行为,戚观水做了不止一次。

他借用戚观澜的身份,在勾栏街上行骗,所为恶事的后果,统统嫁祸到了戚观澜身上。他却从来都不觉得愧疚,反正是一模一样的脸,凭什么戚观观澜的运气就这么好?

不用风餐露宿,没有街头乞儿的毒打,甚至会有青楼鸨儿的温暖拥抱——被吊起来放点血又能怎么样?

他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口青年温热的皮肤,饕足的闭上了眼。

“到了到了,公子,就是前边那个。”青岚遥遥一指。

小孩儿听见这句话后伸手扯了一下邢阳的衣服,他两只小手扶着邢阳肩膀,红着脸道:“阳、阳哥哥,我想小解,先放我下来好不好?”

邢阳应了一声,小孩儿落地就迈开两条小短腿,走两步回头看看他、走三步再回一次头的走进了条狭隘的胡同中。

青岚勉强维持着脸上的温和:“公子,咱们先走吧?小崽子都皮,指不定就在哪玩起来了,公子若是拿到了卖身契,也不愁那小崽子跑掉。”

邢阳转头看了看那小胡同,小孩儿早就跑得没影了,他稍微一犹豫就点点头同意了。

《神墟》中的设定问题,洛城东街口有个老乞丐,专门做抽人魂魄的生意。最欢楼鸨儿的卖身契上都有被抽出来一缕魂魄,跑到天涯海角都能追到,戚观澜自然也不例外。

两个人一前一后向着最欢楼的方向走去。

小孩儿缩在胡同口的阴影中蹲了下来。

他从手指舔到手腕,像是只垃圾堆中长大的野兽一样,露出一双黝黑发亮的眼睛,痴迷的看着青年的背影。

戚观澜尚且有楼中鸨儿的假意笑容,他接受的却只是有恃无恐的肆意踹打,御剑而行的修道者、怀中抱着稚子的妇人、同街的肮脏乞儿,谁都可以对他唾上一口,从来没有谁像是青年一样,笑意吟吟的问他姓名、心疼的将他揽在怀中拍打后背。

然而现在青年也要去见戚观澜了。

他呢?依然是只睡在垃圾中的老鼠。他恨不得回去掐死那个撒谎的自己。

小孩儿眼中闪过一丝嫉恨,跑进了胡同深处。

罗幕低垂,芳香馥郁。

最欢楼的老鸨是个面皮正值妙龄的老妖婆,一群巧笑顾盼的少女围在一起,众星捧月的几个手中掐着金色烟枪,面色冷淡。

邢阳站在众多脂粉中间,手里紧紧抓着他的手表。

青岚附在老鸨耳边,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许久之后老鸨敲一敲手中的烟枪,吐出一口白雾,颔首道:“公子能否让奴家先瞧上一瞧?”她看到邢阳攥得死紧的手,点了点旁边的青岚:“去把澜儿找过来。”

青岚道:“澜儿跑到小胡同中去了,这会儿估计还未回来。”

老鸨诧异的看她一眼:“让你去就去。方才我还在章柳儿房中瞧见了他。”

旁边一个红衣姑娘笑着应了声是。青岚有些疑惑,转身飞快的跑上了楼。邢阳干咳一声,将手表递给了老鸨。

“倒是个好东西。”老鸨摩擦着手表表面,笑着点了点头。章柳儿听见她称赞,两条修剪干净的眉毛扭在了一起,似乎是有些不赞同。

邢阳警惕的看着她。最欢楼的老鸨在书中也算是个前期小boss了,这女人看着约莫十六七岁,两颊粉红活色生香,实际上已经五十多岁了。

邢星写这一段的时候匆匆带过,只说她是被某个门派废了修为驱逐而出,大限将至却不死心,求得了门秘法,靠男人阳精维持容颜,后来察觉了戚观澜身上的奇异,干脆秘法也不修了,就靠着小孩儿那一点血维持。

老鸨笑道:“公子从何而来?论斤称的也得分羊肉猪肉,澜儿到底还是个皮骨未长开的稚子顽童,公子若是冲动拿了家中长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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