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手中的报纸,看到已经在沙发上坐了很久的拉斐尔。说到拉斐尔,就不得不提这位最近所做的工作。拉斐尔担任了教育部长后自称是从学术领域退了出来,在他看来这实际上和他仍在里面没有太大区别。
拉斐尔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到这里来的,他从茶水间端过来却没动过的蛋糕正好便宜了拉斐尔。他把手肘放在报纸上,手掌托着下巴看着拉斐尔。
注意到他目光的拉斐尔毫无反应,慢条斯理地一勺一勺吃完了盘子中间并不大的蛋糕,然后才站起来走到他桌子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拉斐尔学着他的样子坐在他的对面,他感到十分不自在。招架不住的他率先改变姿势,把手放到了桌下,双手交握。拉斐尔纹丝不动,看了他很久才慢吞吞地开口:“你这外面的湖都快比比逊河还受欢迎了。”
比逊河的河岸满是金子珍珠和玛瑙,星宫法庭外面的湖岸上除了树什么都没有,他淡定地装作不懂,说:“那湖叫许愿湖,这名字的意义可是比伊甸园流出来那条比逊河好很多。”
拉斐尔挑了挑眉,没有反驳,又说:“行政这边统计了很多数据,想不想知道”
“米迦勒也是知道的,”他看着笑着的拉斐尔,不明白他的意思,“实在不行,问问拉结尔也是可以的。”
“我没记错的话,你自从被拉结尔拉到亚兰平原上看了一段不太正确的预言之后就发誓不再相信预言家了吧?”拉斐尔伸出食指在面前晃了晃,“至于米迦勒,相信我,他就是看得再明白,不到实际结果出来也是绝对不会说出他真正的猜测的。”
“……”他看着拉斐尔,沉默了。
拉斐尔又一次露出迷之微笑,说:“我说天界的黄金时代即将到来你信吗?”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拉斐尔站起来用之前摇晃的食指敲了敲桌面,接着说:“反正我是信的。”
“你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个”他对这位曾经满脑子只有学术和哲学的天使的行为感到不可思议。
“当然不是,我只是单纯想看看热闹,”拉斐尔说得很诚恳,“到时候可就是,不是你忙就是米迦勒忙。”
他语塞地看着拉斐尔挥一挥衣袖就这样悠闲地离开,开始反思有没有得罪过他。
天使们的记忆力普遍很强,他也不差。不过他没想起自己哪次不小心惹到了拉斐尔,倒是想起了在亚特兰蒂斯的事情。
那时他和米迦勒刚在一起不久,虽说天界关于婚姻的规定已经算是相当完整,却还是没有婚假这种说法。当时明明无事可做的他硬是找不到请假的理由。
又是等到年底,亚帕拉被白雪覆盖,各大机构不得不放假的时候,他才有机会和米迦勒再一次真正的约会,或者说度假。
那次不是在视野宽阔的加百列的别院,他们选的地方建在海边的山崖上。站在露台上就能看到下方嶙峋的石壁和卷起浪花不断拍击山崖的海水。那里的海水比海滩附近要深得多,色泽也不是浅蓝,随着浪花高高溅起的水珠折射出美丽的光彩。
彼时亚特兰蒂斯还是仅次于亚帕拉的一重天,亚特兰蒂斯大洋也还是最纯净的海洋。在那片海洋深处有着一个独特的种族,他们被称为人鱼。人鱼有着比天使更清亮的歌喉,还有泣泪成珠的特性。
他和米迦勒到达的时候遇到了一条美丽的人鱼,她为他们送来了质地优良的珍珠和藏在海洋深处的蓝色宝石。米迦勒看着那颗没有雕饰却依然璀璨夺目的宝石,用天使一族最正式的礼仪表达了最深切的感激。
那颗不大的宝石被切割成了很多份,小心地镶嵌在属于他们彼此的尾戒中。
他从久远的回忆中回过神来,右手拇指摩挲着带在左手小指上的尾戒。接着抬头看向桌边的文件,发出一声长叹,却没有开始处理它们,而是又开始想些不相关的事情。
在那段时间内,米迦勒把多余的时间投入到了对于食物的爱好中,每次他回到宫殿都能看到摆在茶几或餐桌上的各种茶点,以及站在一边偷偷笑得很欢乐的塞西尔。
也正是因为米迦勒这个习惯,才导致他在工作之余总想着尝尝甜点。他想到了被拉斐尔清空的盘子,再次叹了一口气。
米迦勒第一次的成果不算太差,却也不能说是美味。面对米迦勒期许的眼神,他语气生生转了个弯,说还不错。到后来米迦勒把制作美食的技巧掌握得差不多,加百列和拉斐尔知道了米迦勒的新爱好,总会时不时到他们家中蹭吃蹭喝。他和米迦勒就坐在旁边看着加百列和拉斐尔一边点评挑剔,一边把桌上的食物扫空。
其实他问过米迦勒,以前是没有时间,现在有了,为什么不去学习弹琴或者写诗。米迦勒没有犹豫,告诉他说想试试别的爱好。
说话间米迦勒的眼睛一直注视着距离他们所在的宫殿不远处曾经属于路西法的贝尔斯宫殿,他就想起路西法不俗的琴技和文采。毕竟是曾经关系亲密的双生子,米迦勒和路西法越是相似,天界对米迦勒就越是难以信任。
又过了几天,星宫法庭又多了一些实习的天使,他有了半天的假期。等他走到行政宫殿,被告知米迦勒去了最西端山上的军事基地。拿出放在口袋里的通讯笔,按动了顶端的蓝色晶石。
莹润的光亮起,米迦勒的声音从另一端传来,“你终于有空了”
他把那只笔夹到领口,轻声说:“是,你还在那个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