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元是第二天一早去的b市,在b大的校门口给叶珩舟的班主任打了电话,叶珩舟的班主任是个非常负责任的老师,听到唐元沙哑委顿的声音,生怕这孩子出什么事亲自赶过来校门口接他。

唐元一看到叶珩舟的老师,心里又一梗,班主任刘老师看到眼前的男生眼皮红肿,眼圈发黑,脸色苍白,脚步虚浮就知道昨天她那通电话给这个男生带来了多么大的悲伤。她不忍道:“同学,你可以吗?”

唐元点点头。

她又小心翼翼地问:“那我们是先去看他,还是先去收拾东西?”

那种做噩梦般的荒谬感又出现在唐元心头,让他想要掉头而去,远离这场噩梦。唐元颤抖地握住拳,定了定神良久才慢吞吞说道:“先去看他。”

刘老师带着唐元去看叶珩舟的遗体,路上经过一片湖,有幽远的笛声从远处呜呜咽咽的传来,唐元驻足看了一眼那碧波荡漾出现在近现代无数的作家的文章的湖泊。班主任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湖,说:“这是镜月湖。”

镜花水月,浮生大梦。

唐元想起以前他买的旅游杂志上面介绍著名大学著名景点的时候,看到这个湖他还指给叶珩舟看过,叶珩舟扫了它一眼,还没等唐元介绍就说这是:“镜月湖。”叶珩舟执着地爱着b大,所以唐元始终想不通叶珩舟为什么会自杀,明明都已经实现了自己高中的理想了啊。

还有最后一次摸底考试,他和叶珩舟去操场跑步,叶珩舟说b大的时候势在必得的坚定眼神,从前种种都历历在目,可已经是物是人非事事休……

叶珩舟的遗体被冷冻在附属医院的太平间里。唐元看到他的时候,他很安详,仿佛沉睡在最深的梦里。他的手腕上有很深的伤口,现在已经没有血了,皮肉狰狞地外翻,触目惊心。昨天哭了那么久,唐元以为自己已经没有眼泪了,可是看到叶珩舟的手腕的那一刹那他的眼中重新蓄满泪水。他伸出自己的手颤抖着去握那毫无生气的手,冰冷的好像握了一块冰在手里,透心地凉。

让一个少年如此直面生死真是太残酷了。刘老师不忍道:“逝者已矣,请千万节哀。”

唐元恍若未闻,刘老师叹了一口气出去了,让他们做最后的道别。没想到叶珩舟这孩子看似孤僻,竟然还有这等山阳死友般真挚的朋友。如果他们俩能在一个学校就好了,有这孩子看顾,恐怕叶珩舟也不会这样冲动。

等了好一会儿不见里面的人出来,刘老师几乎要冲进去看的时候,门突然打开了,年轻的男孩从里面走了出来,带着那种经历生死后的麻木,木然道:“老师,我们去收拾叶珩舟的东西吧。”

刘老师观察着他的表情,愣了一下,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说:“走吧。”

见过叶珩舟之后,唐元的情绪稳定了一些。班主任带着他往叶珩舟的宿舍走去,边走边在路上讲叶珩舟自杀的始末,叶珩舟是周三晚上自杀的,第二天尸体就被班长发现了,当时班长要报学生基本资料表,这个表周四一定要交,但是叶珩舟没有交,于是班长就找到了他们宿舍,敲了半天门没开,打电话电话也关机了,班长怕出事就找公寓楼下面的阿姨拿了钥匙,结果就发现了叶珩舟的尸体。通过后面对叶珩舟的遗物的收纳,没有发现遗书。估计已经对这个世界心灰意冷所以才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吧。抑郁症的人就是容易走向极端……

唐元说:“什么抑郁症?”

刘老师说:“昨天在电话里我给你提过,可能当时你太过震惊没有注意吧。叶珩舟的住所里有大量的抗抑郁的药物,而且还有精神科的病历单,经过b大附属医院的心理医生的检验,叶珩舟已经是深度抑郁阶段。他抑郁的时间估计已经很长了,最起码有两三年了。”

两三年?那岂不是在高中的时候就已经有了抑郁倾向,但是他竟然完全没有发现,唐元陷入自责当中。

刘老师看到唐元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宽慰道:“你不用自责,叶珩舟是一个非常理性的人,一般人在深度抑郁的时候就会抑制不住的狂躁,迁怒身边的人,怀疑所有的人要害他。但是叶珩舟完全没有这样的倾向,只是不喜欢交谈而已。他把自己的病情掩盖的非常好,开学的时候做大学生心理健康测试的时候竟然也完全没有露出一点苗头。”可能就是因为他如此理性,得了这种自己越来越控制不了的病的时候才会更加痛苦吧。刘老师心里想到,但是他没有说出来,因为说出来也只会加重悲伤罢了。

很快就到了叶珩舟租住的房子了,叶珩舟租住的是公寓式住房,类似于学校宿舍,也有宿管,不一样的是这种房子是一人一间罢了。刘老师在宿管那里要来钥匙打开门,叶珩舟的东西很少,所以这小小的房间竟然也显得很空旷。刘老师帮唐元整理叶珩舟的被子,唐元一言不发开始收拾叶珩舟的书,书大多数都是从图书馆借来的,唐元翻书看看有没有什么私人信件或者纸一类的东西,结果床头的那本书里果然掉出来一张纸片一样的东西,那个东西背后用胶带纸整整齐齐的粘住了,上面写着“朋友”两个字,唐元似有所感,翻过来的时候看到两个小人儿被粘在一起,看形状是从全班的毕业照上裁下来的,他们拍毕业照的时候叶珩舟站在最后面,他站在倒数第三排,叶珩舟把他们俩的照片从毕业照上抠了出来粘在了一起,照片可能被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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