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斯塔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重新睁开眼后,神清气爽,连身体都轻盈了几分。
他仍保留着飞行形态,便下意识挥动了几下翅膀。
“呼——呼——”掀起的气流宛如小型龙卷风。
等等,这声音?
他可不记得自己能发出这么大的声响,而且多年飞行经验告诉他,这是一双巨大的羽翼,宽阔有力,展幅至少在两米。
派博仿佛明白他的心意,随手拿出一面镜子。
“这tm是老子???”
古斯塔沃望着镜子里那个浑身雪白,呆头呆脑的家伙,有种想死的冲动。
自己完美的流线型身躯呢?锐利的鹰眼,帅气的银色翎毛呢?眼前这个圆头歪嘴的傻鸟是谁?
“这叫雪鸮,你也可以叫它猫头鹰。”派博一本正经地解释道。似乎兰斯洛的离去让他成熟了许多。
族长大人还没从巨大的打击中醒来,他对着镜子,想做出一个凶狠的凝视,结果瞪圆的眼睛透露出几丝憨态和萌感,让他心中涌起无尽的悲伤。
这模样实在是太傻……
他仍然不信邪,张开喙,试图用一声清亮的鹰唳来证明自己依旧威猛。
“咯咯——咕——”
完了,全tm完了。
比这更惨的是,第四层的围墙全部剥落,四面透风,橡果只是展开了枝条,尚未抽出浓密的叶子,因此刚飞来的众人一眼就看到了他。
“族长!!”
“古斯塔沃!”
“王八蛋,你——哈哈哈哈……”
一道道身影落下,原本欣喜的问候迅速化成连绵不断的笑声。
平素里怎么说也是笑声来源之一的古斯塔沃恨不得掐死这群家伙。
“你……你这傻鸟样子,真是太tm可爱了。”伊戈尔变回人形站在他旁边,两米出头的他竟和这只蹲在地上的雪鸮一般高。
“咕呜——”
古斯塔沃发出一声愤怒的嘶鸣,这群家伙笑得更欢了。
他急忙变了回来。
好在人形态没有受到影响,他这才放下心来。
“滚滚滚,笑个屁,都给我滚回去笑,比搁这儿丢人。”
“怎么,组长大人不和我们一起飞回去?”伊戈尔挤眉弄眼道:“我们还想看看您飞腾的身姿呢。”
古斯塔沃随即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力量恰到好处,让对方飞了出去。
目送一众胡闹的族人走远,他这才转向派博。
“这到底咋回事儿?”
“你是艾维娜的后人,大个子。”派博收起镜子。“你是伊莫特鲁的守护者,比我们这些看守者权限更高。”
“你等会儿——”古斯塔沃坐在地上,认真地捋了一遍。
结合自己的梦境,他勉强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伊莫特鲁的传说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越传越模糊,越传越离谱,德鲁伊中又缺乏学者来记录,久而久之就只剩下了“群居树下,大树偷跑”这条明晰的主线。
甚至哈缪尔给小古斯塔沃讲故事时就直接说德鲁伊们是从树上长出来的,他落地的时候面朝大地,所以最先着地的某个器官从小就比别人大一号。另一方面,由于他的父亲是一名精灵,死于和巨人的战斗。本体是夜刃豹的母亲又成天在旷野瞎跑,因此被太爷爷养大的他直到十五岁之前都对此深信不疑。
十五岁那年他有幸目睹了一位荒野巨人的胯下尺寸,心有不甘,决定从藤户区最高的树上再摔一次,被救下后才知道了那是老人逗他玩的。虽然这件事一直被当做一个笑话,但他对德鲁伊真正的来源一直很好奇,尤其是看着哈缪尔撞死在祭坛上时,好奇中还带着一丝不甘和悲凉。
而现在,他终于有了一个模糊的答案。
“你刚才说的,有区别吗?”他问。
“当然有。”派博歪着脑袋。“看守只是任务,但守护是责任。”
“放屁。”古斯塔沃往地上啐了一口,他想起哈缪尔太爷爷,想起自己的母亲,想起每一任在天坑里坚守的族长,如果不是机缘巧合之下炸了祭坛打开了那扇门,他估计也要守一辈子。
“没头没脑的守护也是任务,而且鬼知道那任务什么时候是个头儿,老子又不傻,怎么可能守着一棵破树一辈子。”
派博沉默了会儿,并没回答,他晃着大脑袋转身欲走。
“等等——”族长一把拽住他。“我还没问你小穆去了哪儿,你光告诉我他走了,让我耐心等候,现在他回来了吗?为什么今天才把我放了?早干嘛去了?”
“这是你第一次主动要求的哇,你早干嘛去了?”
“我——”古斯塔沃愣住了,他仔细回想了下,平时的确很好奇那个梦能演变成什么样子,所以也没说过类似的话。
“那小穆人呢?”
“不知道。”
“那我去找他了?”
“随你。”
“……你不拦我?”
“你会走?”
“我——”
族长大人又被问住了,他松开手,生气地挠着头,头一次发现这家伙这么噎人。
他从对方那里了解到三个月前经历的只是一场考验,但他想不通为什么只有他搞得浑身是伤,而且还遇见了假冒的风语者,以及自己这段时间做的梦到底讲了什么。现在唯一可以给出解答的人也离开了,自己还不能去找他。
他越想越气,干脆变成夜刃豹三两下跳走了。
“吼——”
一声吼叫传来,仿佛在说再见。
派博望着他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