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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礼言悔恨交加,坐上公交车,趴在前面的椅背上生闷气,汽车一个急刹车,秦礼言猛地往前冲,胸口撞在椅背上,生疼,秦礼言狠狠打了它一拳,“方铮驰!我揍不扁你!”打完了,椅子毫无反应,手掌倒是疼得厉害。秦礼言龇牙咧嘴,暗骂一句,“全是你害的!”
回宿舍躺在床上,盯着对面墙上不知哪任屋主留下的大脚印发呆,过了好一会儿,秦礼言喃喃自语:“我今天干吗去找他?真是发神经!这大脚印怎么不踹在我身上?”
秦礼言翻了个身,脸对着床头柜,班驳的柜壁上留有一行潇洒的草书——“人的眼睛为什么长在前面?那是因为人该往前看!”
秦礼言完全无视旁边一行小字——“记于英语考试得46分之后”,微笑着抚摩柜子,“真理!真理果然就在眼前,爱因斯坦一点没骗我!世间从来不缺真理,就缺发现。”其实,这两行“真理”早在他第一天睡觉时就发现了,当时还大笑三声,撇嘴鄙夷:“你要是考了零分就该这么写——人的眼睛为什么长着眼睑?那是因为不想看见别人嘲笑的表情!”
秦礼言找着了精神安慰,下定决心,“我要向前看,未来一片光明!……明天……明天坚决不去你家!”糊里糊涂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秦礼言对着坑坑洼洼的地面皱眉,转身抱走被子,把纸卷起一半放在床上,褥子太软,他又找了四五本杂志并排垫在下面,压尺子提铅笔准备画边框,猛然看见那条大口子,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宣纸放在方铮驰办公室了,秦礼言生气,把笔扔了,“全怪你!阴魂不散!”
拿起手机,翻出方铮驰的号码,迟疑了半个多小时,始终没按下通话键,“吃完早饭再说吧。”
上隔壁找张程一起去食堂,到门口了才想起人家正在享受“导师级”的服务,转了个弯把李群从床上挖起来。
俩人刚在餐桌旁坐下,秦礼言的手机就响了,“方铮驰”三个字闪烁不停,秦礼言正巴不得,“我的纸呢?”
“在家,桌子也搬来了,你什么时候过来?”
“我早上忙,下午吧。”说完才想起昨晚的誓言,后悔不迭。
“那好,我现在就要出门,你别忘记带钥匙。”
秦礼言“嗯”了一声。
“准备挂电话了吧,”方铮驰笑说,“不想再说点什么?其实,不想说没关系,亲一下手机也行。”
秦礼言脸“腾”一下红透了,偷眼瞧瞧李群,李群“吸溜”喝了口粥。秦礼言毫不犹豫地“啪”一声把手机盖合上,拿起馒头“亢仓”就是一大口。
李群问:“明天就黄金周了,你真不出去玩?哎?……你脸怎么这么红?”
秦礼言急忙搭话茬,“我哪有你轻松啊,我背着债呢。”
李群根本不为所动,扯着他的脸皮,“别避重就轻,我对你的脸感兴趣,看到你的暗恋对象了吧?”说完东张西望,突然手指一名高挑的女生哈哈大笑,“她!肯定是她!音乐学院学钢琴的。”李群一脸色眯眯的表情比画了两下,“这身材……啧啧……这脸蛋……啧啧……”
秦礼言白了他一眼,心说:是你暗恋她吧!连人家什么专业都知道!嘴上却说:“你眼光真够毒的,一下就看出来了,我难道表现得这么明显?”
李群一巴掌拍在秦礼言肩膀上,“悲壮!小子!追她的人能拉两车皮,不怕死的就去当铁道游击队。”
瞧见没?想办法肃清情敌了吧!就算那姑娘门可罗雀,这家伙也得说她极其抢手。
秦礼言坏笑,“我这人向来喜欢跟别人争,没人要的我还懒得搭理呢。”
李群一筷子敲过来,“你讲点良心行不行,你都抢过一回了,弹钢琴的工作就是从她手里抢过去的,要不然……”
秦礼言生气,“你少跟我提钢琴,没它我还不至于欠这么多……”陡然住嘴,这事最好还是别让其他人知道。
李群根本没在意,痴迷的眼神一直追随着那女生。
秦礼言捅捅他,“我找到更赚钱的工作了,我把那工作还给她,你去跟她说。”
“真的?”李群眼睛一亮,突然又暗淡下来,“你签合同了吧,到期了吗?”
“试用期今天最后一天。我辞职,你找她跟进,肯定能帮你追到女朋友!”
李群头直点,猛然回过味来,狠踢一脚,“你说什么呢?……呃……你当真?”
我早八辈子就不想干了!气地一脚踢回去,“本少爷从来不说谎!你最好今天就去说。”
唉!这话本身就是谎言,你刚才还跟方先生说早上忙,你忙什么?
李群呵呵呵地笑,举头美滋滋地畅想无比绚烂的未来婚姻生活。
吃完早饭,秦礼言回宿舍收拾东西,然后掏笔写专栏文章。在椅子上苦熬了好几个小时,直到吃午饭。
下午把全部脏衣服都洗了,捧着本书看了半个多小时,以他那扫书的速度,居然只读了十几页。秦礼言把书一合,“再磨蹭也得去,那张纸二百多块呢!”把文章和另两篇论文范围揣进大旅行包里,拎起来下楼出学校上公交车。
汽车离小区还有四五百米就拐弯了,秦礼言急忙询问司机:“不去那小区吗?”
司机横了他一眼,“你去打听打听,住那小区的谁坐公交车!”
得!小言坐过了站,下车提着两大包累赘往回走。
没走几步,一辆宝马“嘎吱”停在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