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与自家的小姐妹折腾了两日,总算把那海飞花捅下来的窟窿补得全了。第三日,那各府的诰命纷至沓来,海飞花也随在里面看热闹,只是她生就是一个性情中人,又与那韩生儿一模一样的顽皮,这姐妹二人不懂得这尊卑贵贱的规矩,当下出了不少的洋相,逗得这一干太太夫人们笑个不停,一直说道还是人吴夫人有好玩意儿,今年赏花别出心裁地挑了这么两个丑角过来,供人取笑,确是比往年干巴巴的赏花品茶附庸文雅来得实在多了,当下也倒是不惦记着那傲雪寒梅了,只是半路上纷纷围住了这姊妹两个,故意逗弄她们玩乐。
楚云领着自己的小姐妹们在那观雪阁里忙个不停,一切都不值妥当,只等着各位诰命夫人大驾光临,这一等却是等到了日上三竿,也不见了一个人影。楚云立时忐忑不安起来,想着莫非是自己的鬼把戏穿帮了,只想到此处,更是着慌了,正要出门去看。那陆长歌却捂着肚子进来了,笑道:“云儿,你不用在这里等了。那些个贵妇们都给飞花那一个小妖女打发走了,哈哈哈,笑死人了!”
楚云把眉头一蹙,说道:“不许你笑话我妹妹……那个蠢丫头又做什么去了?”
陆长歌笑了半晌,终于喘过一口气来,学着海飞花的样子惟妙惟肖:“你们这些人要记清楚啦,韭菜是暑夏里才割茬的,那麦苗现在的节气里就已经泛青了。哈哈哈,笑死人了,看着她那样子是要让这些太太们上山下乡,劳动改造去了。”
“真是胡闹了!”楚云叹气摇头,急急忙忙地跑出去寻海飞花跟韩生儿,才拐过一个院子,就看见海飞花与韩生儿手拉着手往这边走了过来,后面还跟着苏玲珑与石奴儿两个人。那韩生儿还拿自己的裙裾兜着好多的铜板,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这会儿看见楚云迎出来了,黄口一启,乍泄了纯银样的童音:“妙音姐,你看看,我和姊姊今天赚了好多钱呢!”
楚云走过来,瞪着韩生儿道:“你们……怎么赚的钱?”
海飞花洋洋得意道:“我给那些诰命们当先生来着,教她们什么是韭菜,什么是麦苗。她们都觉得受益匪浅,所以给了这一些钱财当酬劳啰。”
“就是,就是!我就说飞花妹子脑袋就是灵光了,一百个母蛮猴加在一块儿都赚不了这么多钱来!”石奴儿从后面也是连连点头,还从自己怀中取出一枚玉簪来,轻轻插在苏玲珑的发髻上面,左瞧右看了好一会儿,笑道:“要不怎么说这富人家的东西就是金贵呢。这簪子戴在玲珑头上确实好看多了……”
楚云气得直摇头,又一看海飞花也从自己的腰间摆弄出一朵珠花来,要给韩生儿扎上,气得她伸出手来,打掉韩生儿满怀的铜板,吵闹道:“你们真是好没有出息!人家这是作践戏辱你们玩呢,你们还当好事了?”
韩生儿吓得躲在海飞花身后,那海飞花却满不在乎的摇一摇头:“我可是一片好心,才给她们说呢,也省得以后大难临头的时候,大家逃难的时候,就把麦苗错当韭菜包饺子吃了,可是不好的。”
楚云撇一撇嘴巴,说道:“你这小丫头片子斤两没有多少了,管得倒是挺宽的,还给人家的肚皮操心呢。”
石奴儿笑道:“人家都是那金枝玉叶,不似你这猴精,便是那鸟不拉屎的鬼地方,也饿不着你了。”
“你闭嘴了!”楚云冲着石奴儿喊道,“你再敢笑话本姑娘,本姑娘便罚你把《三字经》抄写一百遍,还不准玲珑帮你!”
“妙音……”吴四娘带着一群小丫头走上前来,看着几个人说道:“你还是改不了自己的性子,这么火绒子脾气,以后过日子,书生还不老受你的气了?”
楚云道:“才不呢,书生可没有石奴儿这么浑……”
“唉”吴四娘叹息着,拍着楚云的脑瓜儿,说道:“还是一个孩子呢。我看你也不比奴儿明白多少,就是可怜了书生跟玲珑是两个苦命的孩子,跟着你们这些浑人要吃一些苦头了。倒不如……”说着,眼珠儿一斜,盯住了后面的苏玲珑,笑道:“倒不如我把玲珑嫁给书生得了……”
“啊,不可以!”石奴儿与楚云一齐叫出声来。
苏玲珑也在后面羞得一直跺脚道:“姨妈,你这是乱点的什么鸳鸯谱呢。”
韩生儿却拍手笑道:“好啊,好啊。我看书生跟玲珑姐姐都是知书达理的人儿,倒很般配呢。”
海飞花赶紧把韩生儿的嘴巴捂住了,却也忍不住笑道:“可不许你乱说。”
楚云不快道:“夫人,咱们府上的风头都让这个小妖女抢尽了。”
海飞花冲她扮鬼脸道:“我是小妖女,你算什么?老妖婆吗?”
吴四娘指着身后这一些小丫头,对海飞花笑道:“你今日可是赚足了面子,各府的诰命们都派了一些小丫头们,要你教她们呢。”
海飞花两只眼睛瞪得溜圆,说道:“让我教什么?”
吴四娘道:“自然是你说学逗唱的本事喽。”
海飞花听得这里,脸蛋上立刻涨得通红,摇着头说道:“这些人呢,给她们说得正经的,原来都当了笑话来听。真是……真是‘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
韩生儿看一看日头,牵一牵海飞花的手,说道:“姐姐,你该去修行姑姑她的《太极心经》了。”
海飞花歪着头直叫苦:“你看你姐姐忙的,哪一点能离了我?”说着牵起韩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