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儿甩甩头,把那些想法赶出脑袋,不能想不能想,景哥哥说了想法也不可以有的。
钰儿如此告诫自己,夜景弦也当没发生什么不再提起,过了几日夜灵熙前来,钰儿有心问问他那日的情况,可几经开口都把话咽回了肚子里,最后他终于说服自己不要管了。
日子安静过着,三个孩子照常上皇家学堂,两个小孩子还是欢快的玩在一处,夜景弦曾宣了太医来给他看看身子,完全没发现什么,夜景弦似是松了口气,钰儿不明所以,也不在意。
但是,变故还是发生了,在三个月后。
入了六月,天气热起来,钰儿和夜棠在院子里玩的时候,忽然晕倒在地上,夜景弦急忙从宫中回来,心中焦灼的等着太医的诊断,几个太医连番把脉,都一脸问号的相互看看,似是不大相信。
夜景弦催促着,“怎么回事?”
几个太医都不敢上前,夜景弦急的一拍桌子,指了一个道:“你说!”
胡太医微微上前,踟蹰道:“这、下官诊断......应是喜脉。”他偷眼看看一旁蹲着玩的夜棠,全天下都知道奕王已经有了两个孩子,而男子至多生下两个孩子,如今王妃又是喜脉,难道之前的两个孩子有一个并非王妃所出?几个太医诊了之后都不敢表态,如此皇家秘辛,他们知道了还能留活口吗?
听了结果的夜景弦,却是如雷击般愣在当场,一瞬间,他全身升起一股凉意,身体隐隐有些颤抖,他在害怕,他尽力避免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有了第三个孩子,他会像夙忧一样,生下第三个孩子之后陷入沉睡,不知何时能够醒来。
夜景弦沉默良久才稳住气息,他能感觉气流在体内翻涌,逼得他喉口腥甜,似要吐出血来。
几个太医都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等着夜景弦将他们秘密处死,然而,夜景弦却开口问道:“几个月?”
胡太医颤巍巍的回答:“刚满三个月。”
“于彻!”夜景弦霍然站起,之前给钰儿看过诊,根本没发现他有了身孕。
于彻弓着身上前,扑通跪在夜景弦面前,“王、王爷,之前下官确实没发现、没发现王妃有孕......王爷恕罪王爷恕罪!”于彻不住的磕头,他也弄不明白,为什么那时明明没有身孕,这一出现就是三个月,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太医,一直医术精通,如今也弄不明白了。
夜景弦知道事情不是这几个太医的问题,而是钰儿的问题,可是这些慌乱和不安他不知该怎么发泄,只能对这几个倒霉蛋吼一吼,那边钰儿已经醒了,见夜景弦在发脾气,他轻声唤道:“景哥哥。”
夜景弦一个健步冲回床前,回过头道:“都出去。”
几个太医如蒙大赦,连忙起身退了出去。
夜景弦拉起钰儿的手,钰儿揉揉有些晕的脑袋,问道:“我怎么了?”
夜景弦不知该不该高兴,虽然他很愿意他们再有一个孩子,可交换条件竟是让钰儿睡过去,对他来说他宁愿不要孩子也不可以失去钰儿,可是,他没办法,他阻止不了。
夜景弦轻抚钰儿脸颊,说:“海棠要有弟弟了......”
钰儿的反应很平淡,他只是淡淡笑了一下,就握住夜景弦的手,说:“天意如此,景哥哥,你该高兴。”
“你给我的孩子,我是该高兴。”夜景弦苦笑着,却一滴泪落在钰儿的手背上,铮铮铁血男儿,也有他最无可奈何的时候。
一边钰儿在安静的安胎,这则消息没有对外发布,只有几个近身熟悉的人知晓,两个孩子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夜景弦只吩咐他们不要扰了钰儿,平时没事也不再让钰儿带着他们。另一侧,夜景弦则是加紧人手寻找夙忧,并找到了江湖上飘荡的燕瑰,与他商量办法。
燕瑰曾在雪冥山呆过一段时间,除了医理上有些长进外对这些隐秘之事知道的并不多,不过,夙忧不好找,无霜却很容易,并且两人互认了父子身份,燕瑰与无霜的联系也多了起来,所以,燕瑰到王府不久,无霜也来了。
无霜听了消息,眉头也蹙得很紧,他知道后果是什么,也不愿意看到。
“可有什么方法?”夜景弦问道。
无霜想了想,摇头道:“闻所未闻。”
“曾经我为了让小欢快些醒过来,翻遍了雪冥的医书,但对这些的记载很少,而且,大多都只是理论,并没有实践经验。”
夜景弦沉默下来,随后,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问道:“孩子能拿掉吗?”他很不想这样,因为他知道钰儿一定不允许他这样做。
无霜也是一愣,随即叹气道:“不是不能,是不敢,孩子三个月后才显现,就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方法,若强行拿掉,对母体会造成什么影响,谁也无法预料,但我猜测,一定比生下来要危险,因为过去的雪冥之主从没有人这样做过。”
几人再次陷入沉默,夜景弦沉声说:“只能在他生下孩子之后想办法?”
无霜点点头,“现在,让他保持好心情,不要太担忧。”
夜景弦起身去看望钰儿,燕瑰走到无霜身边问道:“爹爹还没有消息?”
无霜失望摇头,“必须快点找到他,至少在钰儿生下孩子之前。”
燕瑰说:“或许,让他知道钰儿有了孩子,他就会自动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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