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侍卫立即上前,将哭喊哀求的太监拖了下去。
司离枭迈出一步,几乎无法站稳,“备马,去北郊行宫!”
“可康南王该如何处置?”一旁的大理寺少卿忙问。
司离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立即处斩,悬首示众!”
“是。”大理寺少卿作揖退下。
司离枭愤愤地出门,上马往行宫奔驰。
司允修将傅子芩带回行宫,放置在之前关押的卧房中。御医诊断之后包扎开药,傅子芩才生下孩子,躺上柔软的床榻便沉沉睡去。
司离枭下马疾步往里走,便见北疆王坐在大殿中等待。
“皇上。”司允修抱拳行礼。
“北疆王,”司离枭急急地问,“孩子当真夭折了?”
司允修犹豫了一下,如之前和傅子芩商量的答:“回禀皇上,微臣到时皇子已不知所踪。芩妃娘娘只道孩子已死,没有其他解释。”
“派人去搜了么?”司离枭仍不愿相信地问。
“嗯。”司允修也知无人找得出婴儿的踪迹,含混不清地答。
司离枭只觉得一腔怒火往头顶冲去,越过大殿快步走向卧房。司允修心中担忧,也疾步跟上。
傅子芩仍睡着,听见脚步重响才猛地惊醒。
司离枭狠力推门,大步走到榻边杀气腾腾地问:“孩子呢?”
傅子芩单手撑着慢慢坐起来,扯着嘴角笑道:“死了。”
“死了?”司离枭的声音凌冽如冰,“好好的孩子怎么会死了?”
傅子芩深吸一口气,“他一出世,我便将他摔死,就如狗皇帝当年……”
“啪!”
司离枭的手掌停在半空,眦目欲裂地盯着傅子芩。
傅子芩抹了抹自己流血的嘴角,淡淡地笑出声来。
“住口!”司离枭猛地将傅子芩掀下床。
傅子芩痛叫着握住自己上了夹板的左臂,在地上蜷起身子。
“皇上!”司允修急道:“芩妃左臂断裂。”
司离枭眯着眼看向门口的司允修,“此事与北疆王有何关系?”
“皇上恕罪。”司允修抱拳。
这人毕竟是唯一拱卫他的皇兄,也是掌管十万大军即将受封的天策上将。司离枭竭力抑制住自己的怒意,和声道:“皇兄刚擒获康南王又连夜找回芩妃想必累了,不如下去休息罢。”
司允修沉默了一下,又抱拳,“是。”
傅子芩看着司允修离开,淡淡垂下眼睑。
司离枭走到傅子芩旁边,恶狠狠地问:“孩子呢?!”
“我说过,”傅子芩看着地面,“我亲手摔……”
司离枭猛地踹向傅子芩的腿,“朕早该将你一双脚折断!”
傅子芩呵呵笑着,“你不如将我五马分尸。”
“你!”司离枭暴跳如雷,“朕今日便杀了你!今日便将你碎尸万段!”
“好!早日处置了桃源余孽!连你司离枭也一起滚进黄泉!”傅子芩趴在地上大吼。
司离枭勃然大怒,一脚踢在傅子芩的腰间。
傅子芩滚了一圈,左臂的伤愈发疼痛。
“说!孩子在哪儿?!”司离枭不依不饶地大吼。
“我已经说了你为何不信?我将他摔死,从山顶扔了下去。”傅子芩咧开的嘴角满是笑意,“你派人去寻兴许还能从山猫窝里找到几条碎骨!”
“住口!”司离枭全然没了神智,猛地一脚踏在傅子芩的肚腹之上。
傅子芩才生下孩子身体尚未恢复,只觉得下面缓缓地流出温热的粘液,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司离枭喘着气死死地瞪着昏死在地上的男子,瞥见他腿间的乌血时忽地浑身大震。
“傅子芩?”司离枭尝试着喊他。
傅子芩闭着眼,宛如死尸一般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司离枭心头涌起一股惊惧,朝屋外大喊:“御医!”
几名御医立即进门,打千行礼。
“看看他可是死了?”司离枭着急地喊。
几名御医立即上前为傅子芩把脉,“禀陛下,娘娘还有气息。”
“给朕救活他!”司离枭指着傅子芩疾言厉色地道,“他不能死!他现在还不能死!”
看着如芩妃毒发那日胆颤心惊的皇帝,钱御医微微叹息一声,拱了拱手道:“是。”
时至深夜,傅子芩缓缓醒来,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小腹。那里虽然还有些软肉,但却已经不如过去那般鼓胀。
啊,他的孩子已经出世了,在北疆王府中,将会过上富足而又平和的生活。
傅子芩恬淡地笑了笑,他相信北疆王会好好安置他的孩子,哪怕只是作为下人在王府中打水擦地,也比成为那金碧辉煌的皇宫中孤独阴狠的皇子要好得多。
可为何他仍活着?无法为父母兄妹报仇,甚至保不住剩余的几个桃源族。一个人孤零零地活在世上,不知明天又会有怎样的绝望。
“娘娘。”玉葑听见窸窣的声音秉烛上前。
“玉葑?”傅子芩想要起身,腰腹和手臂上的伤却疼得他又躺了回去。
玉葑连忙上前,道:“娘娘莫要起来,御医道娘娘恐怕得卧床一个月才能恢复。”
傅子芩将头靠在软枕上,自嘲地笑了笑。再加一个,宛如残废的他,为何还活着?
“玉葑,对不住。”傅子芩抱歉地道。
“奴婢无事,”玉葑大方地笑着:“陛下甚至什么惩戒都没有便放了奴婢。”
“是么……”傅子芩微微勾起嘴角。
“娘娘可饿了?奴婢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