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芩有些头晕,靠在躺椅上小憩。司离枭拉着女儿到他身旁,低声喊道:“子芩?”
傅子芩睁眼瞧见了皇帝,往下,便又看到了他手里牵着的孩子。
“华宁?!”傅子芩猛地坐起来,不敢置信地看着小小的女儿。
“朕说了,会带华宁来见你。”司离枭语气中带了些邀功之意。
傅子芩毫不理会,一双眼睛全然摄在了自己的孩子身上。
“子芩,你坐好了。”司离枭忽然道。
傅子芩看了他一眼,正襟危坐。
司离枭推了推女儿,司华宁便肃拜道:“华宁拜见父亲。”
刹那间,傅子芩目瞪舌僵。他的女儿喊他父亲,司离枭站在一旁淡笑着看他……这一定是什么诡异的梦境。
傅子芩嗓子发涩,过了一会儿才看清现实,忙起身将女儿扶起来。
“她怎么会叫我父亲?”傅子芩呆傻了一般询问身旁的男子。
“莫非你想让她叫你母亲?”司离枭挑眉。
傅子芩鼻尖发红,一把搂住了女儿喃喃道:“华宁,爹的乖孩子,乖宝贝……”
司华宁任由他抱着,白嫩的小脸上懵懵懂懂。
司离枭背着手在一旁看着,宛如鹰隼的眼珠射出一股冷意。
“华宁你瞧,木雕的麒麟。”傅子芩拿着木雕哄着坐在腿上的女儿,司离枭虽然说过会带司华宁过来,可他没料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便什么也没能准备。
司华宁用小手翻腾着木雕,这东西虽奇异,可却没有母后给她的布娃娃漂亮。
“这麒麟木雕可是传了几百年的祥物。”坐在旁边的司离枭淡淡道。
这话倒是没有责怪之意,可傅子芩还是有些尴尬,将女儿搂紧了些不住地笑。
让司华宁同傅子芩玩耍了一会儿,司离枭道:“乳母,将公主带下去玩。”
傅子芩乞求地看了一眼司离枭,最终依依不舍地将孩子交给奶娘。
乳母带着司华宁下去,司离枭坐得离傅子芩近了些,朝着一众宫女招了招手。
傅子芩不解,便见其中走出了一名面生的婢女,福了福身道:“医女左绮裳,参见娘娘。”
“医女?”傅子芩问。
“是。”左绮裳答。
“你如今不是一个人,让医女陪在你身边,朕要放心些。”司离枭淡淡地解释。
仍沉浸在喜悦中的傅子芩浑身一震,整个世界从天穹慢慢剥落。
“什么?”傅子芩眼中震颤不已。
司离枭叹了一声,道:“子芩,御医已经断定,你有了身孕。”
身孕,孩子——司离枭的孩子。
早该发觉的,他早就发觉了,为何没有立即将这孩子送走?
傅子芩捏着衣衫下摆,不敢抚摸自己的小腹。
“怎的了?不高兴?”司离枭微微眯起的眼中透着威胁。
傅子芩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足下而起,迅速流窜全身。
“我……自然……高兴。”简单的一句话分成三段才讲完,傅子芩已经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在哪里。
“朕也高兴,”司离枭将他的手拉了过来,握在自己的两手之中,“这是朕的第二个孩子,朕希望他是个皇子,继承大统。”
傅子芩惊诧地呆在那里,半晌才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是。”
司离枭在北郊行宫待了三日才带着司华宁回了皇宫,傅子芩从噩梦中醒来,候着他的却是医女左绮裳。
“玉葑呢?”傅子芩冷冷地问。
“玉葑在门外,”隔着薄纱看不清左绮裳的面容,“陛下吩咐,娘娘的一切衣食住行由奴婢掌管。”
“用不着!”傅子芩咬牙切齿,“去将玉葑叫来。”
左绮裳走远了几步却并非开门,而是取了一壶酒过来,道:“娘娘请看。”
傅子芩微微拉开床帘,就见左绮裳挽起自己的衣袖,沾了些酒抹了上去。象牙色的肌肤上晕开一层湿气,不多会儿,一朵娇妍的粉色桃花便显现在她的手臂之上。
“你也……”傅子芩惊呼一声,立即被左绮裳的眼神制住。
“你也是桃源族?”傅子芩将声音放到最低。
左绮裳郑重地点头,“昔繁让我来帮你。”
“昔繁现在如何?夫人呢?”傅子芩急急地小声问。
“昔繁和康南王取得了联系,可夫人仍被那孽障软禁在永宁宫中。”左绮裳也低声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