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则这一次,南姨的话似乎对虫娘有所触动了,只见他白皙俏脸上的笑容忽而凝固了,歪着脑袋一动不动的愣怔好一阵,才骤而从座榻上站了起来,口中兀自道:
“不行,我得去问问他,究竟还要不要娶我!”
虫娘的这番话把南姨和梅兮都吓了一跳,哪有‘女’儿家如此不知矜持的,亲自跑到未过‘门’的夫家问这等事情……
两个人面面相觑,见到虫娘当真打算出宫,便一齐劝道:
“公主何须亲自去呢?大夫那里由梅兮去传话不就行了吗?”
“梅兮愿代公主去向那负心人问一问究竟!”
岂料,虫娘却噘着嘴,满心不乐意的看着梅兮哼了一句:
“因由还没‘弄’清楚,谁说他就是负心人了?”
梅姨则赶紧站出来附和道:
“谁说不是,从中作梗的是那些老头子,驸马为公主连生死都能置之度外,又岂能轻易变心呢?”
虫娘毕竟还是个没接触过男子的少‘女’,耳听得梅姨一口一个驸马,不禁满面羞红,小心脏也不争气的扑通扑通的‘乱’跳,想起当日自己伏在他宽阔坚实的背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便觉得幸福到了骨子里。
然则,她心里甜的很,口上却不承认。
“南姨口口声声称他驸马,哪个说过一定要嫁他了?”
南姨忍不住扑哧笑了。
“对对对,公主还没说要嫁他呢,陛下兴许就从了那些老头子的主意……”
虫娘终于还是招架不住南姨的取笑,败下阵来,一字一顿的说道:
“绝对不许!”
开过玩笑,饶是南姨和梅兮两个人苦苦相劝,都没能改变虫娘的主意。最后没有办法,只得从了这位难得任‘性’一次的公主。不过,他们可不敢就这么任由虫酿出宫,听说最近长安城内并不太平,时常发生当街行抢的恶‘性’事件。还是梅兮建议,找李辅国给他们派两个禁卫护着,省得路上出现意外。
南姨对阉人宦官,尤其是李辅国其人没有好感,坚决反对这个主意。
“李辅国是个口蜜腹剑的人,谁知道他对公主安没安好心思。”
梅兮却道:
“李辅国虽然是个阉人,但对陛下忠心不二,又是领兵的将军,听说,听说与未来的驸马又‘交’好,就算不是好人,也一定会照拂公主的!”
她本来想直说秦晋为驸马,但见虫娘刚刚的尴尬并未尽去,知道玩笑可一不可再,于是又改口成未来驸马。
自打跟着虫娘进宫以后,梅兮所见的李辅国对她闷殷勤,因而对阉人宦官的印象也随之大为改观,认为南姨的偏见过甚。
南姨的说法也没有什么依据,因而只哼了一声不作回答。梅兮很少能在南姨面前得着理,便有些得意的笑道:
“公主稍候,奴婢这就去寻李辅国。”
此时的李辅国已经从左卫军返回了宫中,他在那里越来越觉得憋气,是以便选择眼不见为净。得知梅兮求他要几个禁卫护着去见秦晋,顿觉惊诧,有些好奇的问道:
“公主去,去见秦大夫?作甚?”
话虽是问了出来,但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如此急不可耐,还能是作甚了,自然要去‘私’会情郎。别看李辅国是个自幼进宫的阉人,男‘女’之间的事可都‘门’清着呢。“将军可要为公主的行踪保密啊,公主此去是要质问,质问那负心郎的!”
梅兮对李辅国颇有好感,竟也没瞒着他,将实情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