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杨行本这略显“卑鄙”的法子,秦晋也不禁大笑了两声。
“秦某听说钟如海对尹子琦有救命之恩,后来尹子琦对此人很是照顾,可见两人交谊匪浅,现在你将未死之钟如海送回去,他若不气得炸了肺,某这秦字便倒过来写!”
秦晋竟开起了玩笑,杨行本原来有些紧绷着的心也稍有放松。
“好了,尽快回去吧,某等你胜利的消息!”
离开新安城,杨行本放慢了马速,一名部将似愤愤不平。
“大夫判了将军斩刑,现在又褫夺了一切军职,何其不公?”
此时的杨行本已经恢复了喜怒不惊的神色。
“不公?大夫未杀我,又让我继续指挥,那些虚名,要来何用?不过是安抚军中人心而已!”
“可,可大夫言出必行,将来一旦平叛胜利,将军岂非……”
后面的话那部将说不出口,杨行本又替他说了出来。
“岂非什么,不就是旧事重提吗?有什么可怕的。”
说着,他指点着身边的亲随。
“你们啊,根本看不透大夫的心思。若非裴嗣把事情闹的沸沸扬扬,大夫又何苦做出这等苦心之举?至于将来的事,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说罢,杨行本猛一催马,战马希律律窜了出去,亲随们则愣在当场,都是一脸的懵懂,不清楚此话究竟有何深意。明明有一把刀悬在头上,不知何时斩下,可杨行本却好像根本不在乎一般。
一名随从看着杨行本的背影,满脸的不解,道:
“诸位说说,咱们将军究竟是怎么想的,在意呢,还是不在意?”
“这还不明白吗?将军的意思是,将来未必会死,你想想,如果天子一纸特赦诏书下来,就算秦大夫不也得乖乖奉诏吗?”
众人闻言,纷纷觉得有道理。
“将军去得远了,还不赶紧追上去……”
一干随从就此打马急追了上去。
……
就在杨行本走后,秦晋忽然接到了署名为汝州太守郑审言的行文。
这让他大为奇怪,自己虽然有招讨使的差事在身,可地方太守也没有向他行文汇报的义务。打开行文,却发现这竟是一封求情书。
看到被求情之人的姓名,秦晋更是一脸的惊讶。因为这个人的名字他太熟悉了,可以说在他前世的那个时代,已经到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程度。
李白!
汝州太守特地行文,就是为了给李白求情。
可他又有点想不明白,据他所知,李白此时应该在江南才对。就算郑审言有意求情,也应该给高适去信才是,怎么这封求情书却到了自己这里呢?
疑惑归疑惑,秦晋还是决定调查清楚再说,他马上就联想到房琯曾说过,有一大批来自于江陵等地的流民到了新安地界,并被悉数召入民营之中。莫非李白也是裹挟在流民之中一路经由伊阙、颖阳等地逃过来的?
秦晋亲自去了房琯所在的公署去询问情况,却不巧,被公署内佐吏告知,房琯已经先一步到城外民营去视察了。
本来,秦晋打算就此回去,等到得着机会再向房琯询问,可却又从那佐吏口中得知,民营闹出了乱子,听说有不少人打算聚众造反,房琯之所以天都快黑了仍接着去处置,就是要平息此事。
秦晋心中一动,那些作乱的,莫非就是江陵等地逃过来的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