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寒的离家,见歌心中有恨,哭什么哭呢,你个没出息的。这不是每天都要上演一次的吗?不是早就应该习以为常的吗?为什么还不争气的流泪!
再次抹掉流出的眼泪,见歌加快脚程赶往学校。他家住在半山腰,飞快的跑到山下公路上,正好碰到了同班的同学,也是和自己唯一交好的朋友赵大顺。
在那个年代,起名字都还是什么德财,富贵,志强之类的,像见歌这么独特的名字简直就是奇葩样的存在,更别说个男孩子还起个带歌字的名。
说来他这名字也来的莫名其妙,当年他们村贫穷,很多人生了孩子都不怎么去上户口,于是乡里便组织人来挨家挨户查,没上户口的都要上。
到他家的时候,上户口的人查看一番看到自己,那时候自己才三个多月,还没取名,上户口的便问父亲孩子要叫什么。巧了,正好那时他父亲看见同村的健子大叔从门口路过,便招呼一声健哥,那上户口的当时也正好低着头拿着笔等父亲报名字,压根没抬头,也没觉察到他父亲在招呼人,一听健哥便把名写了上去。
还根据他自己觉得最好写的两字:见歌。那时天色已晚,他们家是最后一家,然后,等他父亲反应过来时,那时下乡的人都已经拿着写好的名字急匆匆离开了。
等户口薄拿下来,上面他的名字就变成了云见歌。
他弟弟叫云德贵,听说原本是要给自己取名云德富的,幸好啊幸好!
赵大顺家就在公路旁边,家庭条件挺好,他父母给他买了辆自行车。
“上来吧,我载你。”赵大顺把车骑到他身边,见歌上了车,两人一路摇晃着去了学校。
他们的学校是镇上唯一的初中学校,镇子里的孩子都在这里读,家庭条件好的有,差的也有。因此和所有学校一样,学校里也是分好几派的,什么学习好的一派,差的一派;家庭条件好的和不好的又各分一派。
见歌家里条件差,但学习好,可是他性格沉闷,不喜和人来往,因此学校里除了赵大顺,其他同学都不怎么和他来往,但也不会出现当面排挤他的这些事情发生。只是背地里他知道有些家庭条件好的同学会偷偷看着自己的背影嘲笑他的穿着,他的发型之类的。
没办法,他也想穿的体面一些,想穿的干净一些,可是没那条件。
父母基本不会给自己买衣服,现在身上穿的衣服是他堂哥们的衣服,他有二个堂哥。一个大他五岁,一个大他八岁,都是大伯家的儿子,有时候奶奶去大伯家就会把哥哥们穿不了的衣服给自己带回来。
至于他的发型,有时候他都不敢到处去,头发长了,他就让奶奶拿剪刀给自己修剪,一般都只能剪短,想要好看是不可能的,常常还有参差不齐的出现。
通常被人嘲笑的时候,他都地装做没听见,默默走开。
放学还是和赵大顺一起回的家,能有人载一段路程也是好的,和赵大顺分别之后自己还要走一段不短的山路才能回到半山腰的家。
回到家还要帮忙做晚饭,菜上桌的时候见歌吞了吞口水,有肉啊。满满一大碗的白肉,肥瘦相间,再搭上香辣扑鼻的蘸水,见歌感觉自己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可是等父母和弟弟都上了桌子,帮他们把饭盛好,母亲一上桌就给弟弟夹了块肉,让他多吃,努力学习,将来干大事业。
等自己盛了饭上桌,母亲一个凶恶的眼神就射了过来,原来还想小心翼翼夹块肉来吃吃的见歌不敢再把筷子伸向肉碗,直敢往自已面前的一盆素青菜夹去。
素青菜也不是敢多夹的,否则母亲一定会骂的。小小的夹了两筷子,见歌端着碗蹲到了院坝边上去吃。
他不敢上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害怕上桌和父母一起吃饭。
父母要嘛爱搭不理的,要嘛就是憎恶自己的,更别提还要看他们和弟弟一起亲亲热热,其实,他们三个才是一家子,自己大概也不过是他们的佣人一般吧。
就着青菜吃了一碗,肚子还没饱,见歌悄悄进屋,虎起胆子又去添了一碗,也不知道父母是什么表情,一路他都低着头不敢看他们,添完这次连菜也不敢夹,直接端着饭还来到院坝里,看着屋前的绿树野草吃饭。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见歌重复着那日日要钱挨骂,小事挨骂,大事挨打的日子就到了初三。父母不公的对待让他也越加的沉默寡言,在学校也更不大爱说话了,也只更加的努力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