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不是?

朕错了,朕认输了,你出来好不好……

阿琛……

***

“阿琛……阿琛!”

高郁猛然惊醒,梦中的悲痛情绪依旧萦绕在心头,难以散去。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神涣散的望着刺眼的阳光,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这时一微带冰凉的的手伸了过来,清润的嗓音在耳边响起,那般的眷念与熟悉:“殿下,您终于醒了……”

那声音带着十二分的焦急与庆幸,听在高郁耳中却如夏日中的一汪清泉,让混沌的意识瞬间清明。

他转过头,看着那熟悉的眉眼,失而复得的喜悦瞬间侵占了大脑,他几乎下意识的反扑住了娄琛,钻进了他的怀里:“阿琛……阿琛……还好你没事……”

忽然被扑了个满怀,娄琛身子忽得一僵,忘记了动作却没忘了提醒:“殿下,小心伤口……”

可高郁却好像察觉不到疼痛一样,仍旧将娄琛搂的紧紧的。

“殿下……”娄琛无可奈何的很,只能小心避开伤口,像小时候一样,一边拍着高郁的背脊,一边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

“嗯。”高郁也不多说,只低低的应了一声,然后抬起头,乖巧的像只刚被捡回家的小奶狗,双眼水汪汪的,直愣愣的看着娄琛。

娄琛这时总算发现了不对劲,手探到额头一摸,果然滚烫:“殿下您发烧了!”

原来他在发烧么?高郁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半响才反应过来,好像真的是……

难怪会做那样一场梦,好多年了啊,他好不容易将那噩梦般的记忆忘记,如今却又被记起。

“阿琛……阿琛……”高郁低低的叫着,直往娄琛怀里钻,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减少心中的苦痛,才能平复焦躁的内心。

娄琛感受到喷在胸口的灼热呼吸,终于有些急了——这样下去非烧糊涂不可!

实在不敢再耽搁,娄琛只好低头道:“殿下,此处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尽早离开才是。”

高郁背后断掉的箭矢虽然已经拔了出来,但事出紧急,此时又在野外,他只能简单包扎一下,并未做处理。

高郁现在浑身高热,定是因为泡了河水的原因,这种伤口感染极易导致重症,必须赶紧到城中找大夫医治才行。

“哦……”娄琛说什么高郁都不反对,只乖巧的点头,其他得便连反应都没有。

娄琛低头瞧了瞧紧紧抓住自己xiè_yī的手,焦急道:“殿下,您先放手……您这样抓着微臣,微臣都没办法动了。”

正值夏日,两人身上穿的本就都不多,落水后除去外衫更是仅着一件贴身衣物,高郁此时紧抓的就是那唯一的xiè_yī。

高郁闻言愣了一瞬,娄琛身上冰冰凉凉,皮肉相贴当真舒服的很,他实在不想放开。

可那焦急的声音,却听得他心头一痛,为了不惹娄琛生气,高郁只得勉为其难的松开了手,但末了他仍旧抓住了娄琛的衣角,像是要糖吃的小孩儿一样,摇了摇。

娄琛见状安抚似的拍了拍高郁的手,而后趁着高郁愣神的功夫,赶忙将搭在一旁晾干的外衫给他穿上。

此时正值午后,距两人落水已过了两个时辰。

为了躲避追兵,娄琛带着高郁一路向北走了两三公里,在确定没有人跟上之后才停了下来歇息。

此处正处山林之中,离两人最近的城镇乃是楚州,可那里却是豫王府所在。

然而娄琛已管不了那么多了!

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小心翼翼地将高郁背在背上,娄琛不再迟疑,飞快朝楚州奔去。

娄琛不敢走官道,只能凭感觉在羊肠小道上穿行。

但山路崎岖,不时有乱石断木,娄琛怕背后之人受到颠簸拉开伤口,只得尽量挑好走些的路走,以稳住身形。

可这样一来,路程便变的更长了些。

高郁起初时还紧搂着娄琛的脖颈,可到后来,也许真是烧的没劲了,高郁手上渐渐脱力,嘴里开始说胡话,只是嘟囔:“阿琛,我好困……”

南方水汽湿润,他们此时还在山野之中,要真这么睡着,定会加重病情。

娄琛心急不已,却不敢停下脚步,只能微微侧头像是哄稚童一样,安抚道:“殿下我们就快到了,您等会儿,等会儿再睡好不好?”

高郁也想听娄琛的话,可上下眼皮在打架,实在提不起精神:“可是我真的好困,阿琛,我就睡一会儿,一小会儿好不好?”

“别睡……”娄琛心急如焚,脚下也越走越快,到最后干脆用上了轻功,“殿下别睡,您想想那些牵挂之人……”

“想谁?父皇,母妃吗?他们好好的呢……不用我想……不用……”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竟如呓语一般,几乎听不到声音。

“殿下!”眼见这些都提不起高郁的精神,慌乱之下,娄琛竟口不择言道,“殿下您不是说过您还有一心悦之人吗?您想想他啊……”

“他啊……他就是个笨蛋,木头,呆瓜……”高郁闻言忽得低低的笑了两声,“阿琛,你想知道他是谁吗?我就告诉你一个人哟……”


状态提示:第6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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