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敲了下门,道:“爹,你累了吧,娘做了几道你喜欢的小菜,你看要不要先去尝尝?”里面敲打的声音稍停,须臾陶千山道:“等我打够了再说。”“二弟跑不了,但是菜会凉。”陶晏习惯了父亲的火爆脾气,就算当时气得暴跳如雷,但一旦搁置下来,就懒得再旧事重提,有意道:“如果爹吃了饭,还没消气,可以回来继续。”房里沈默了一会儿,然后棍子落下的声响重又传来,陶晏皱皱眉,平时父亲也打过陶然,但从来没这么久,看来陶然这次真是把老爷子惹火了,连他以往百试百灵的办法都失效了。陶晏叹了口气,正待继续劝说,脚步声传来,青瞳抱着个叁四岁大的小孩跑过来,那是陶晏的独子,陶妻生孩子时难產走了,小孩子身体也不是很好,平时都在后院一个人玩,青瞳居然把他带了过来,让他不得不佩服青瞳心思转得快,赞道:“你真机灵。”青瞳哼了一声,扭过头只当没听到,到门口后把小孩放下,道:“小豆记得怎么说吧?说得好,小猫就是你的了。”孩子看看怀里的小猫咪,立刻趴到门口,小手拍着门叫:“爷爷,吃饭了,小豆肚子饿了。”声音清脆响亮,带着孩子的童稚,房间里的敲打声果然立刻停下了,一阵棍子落地的滚动声后,门开了,陶千山黑着脸走出来,先是一把抱起小孙子,又给院子里的几名家丁挥挥手,让他们把人抬出来。陶夫人也跟了过来,见人打完了,心总算放下了,看看儿子,趴在木板上脸色发白,虽然嘴角还勉强噙着笑,但额头上满是汗珠,眼神也有些茫然,恍惚着不知在想什么,看来刚才是受了不少苦。陶然以前也挨过打,但从来没有过这种神情,这让陶夫人原有的那点怒气也都化成了心疼,陶然穿了身黑衣,看不出伤势如何,她急忙走过去,想看看伤得是否厉害,也好马上叫大夫,却被陶千山拦住了,对家丁道:“把这个败家子抬去车上,拖到清风寺去!”这句话顿时语惊四座,陶夫人还以为老爷跟平时一样,打完就算了,没想到儿子受了伤还要被送走。清风寺位于苏州郊外的半山坡上,寺庙不大,香火也不算鼎盛,但胜在清雅幽静,附近没什么消遣所在,去一次颇费工夫,陶然现在有伤在身,陶夫人想反对,又怕驳了老爷的面子,急得没了主意,只好转头看陶晏,陶晏对父亲的决定也颇为吃惊,不过觉得让弟弟吃吃苦是件好事,只是这话不便明说,所以只当没看见母亲的求助。陶然反而最冷静,他已经回过了神,恢复了平时的懒散随意,趴在木板上淡淡道:“爹,就算你痛恨我不检点,也不能把亲生儿子送去当和尚啊。”“呸,送你当和尚,我还怕毁了佛门清净!”陶千山指着他鼻尖骂:“你去给我面壁思过,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回来!”“那跟当和尚有什么区别?”臀部被打了好几板子,陶然懒得动,无视被自己气得跳脚的父亲,对陶夫人道:“爹肝火太旺,娘你记得晚饭多给他准备两道下火的小菜。”陶千山怒发冲冠,又跳起来骂:“我打死你这个小兔崽子!”陶夫人怕他真动手,死死拉住他的衣袖不放,小豆也叫:“爷爷不要生气,不要打二叔。”陶千山挣脱不开,又怕吓着孙子,气得一跺脚,放低声音冲家丁吼道:“还不把他拖走,省得我看着心烦!”吼完后,停了停,又叫:“谁也不许给他看伤,不许给钱,直接给我拖走!”老爷发怒了,家丁没敢再拖延,急忙把陶然抬出去,这次马车也是青瞳找的,比普通马车要大很多,以便陶然趴着,马车到了,家丁训练有素,手一掀,陶然便滚了进去,伤口被碰到,他痛得皱起眉,看到青瞳站在旁边一脸幸灾乐祸,他嘴唇稍稍上翘,掠过一丝玩味的笑,问:“你好像很希望我离开?”“哼!”青瞳把头拧到一边,只当听不见。陶夫人心疼儿子,把陶千山劝走后,急忙吩咐丫鬟把钱袋和家里备着的伤药拿来,又紧跟着跑出门,见儿子手支着头,卧在马车的软铺上,如果不是脸色太难看,这模样还真带了几分少年fēng_liú,她又心疼又生气,埋怨道:“你明知你爹脾气爆,干吗还要跟他顶嘴,弄得一身伤。”“他想打我,就算我是哑巴,他也会打的。”陶然没在意,只叹道:“我寧可再被揍一顿,也不想去清风寺。”“你别怪你爹,他这次去京城可能碰了不顺心的事,心情不好,你先去躲几天,等你爹气消了,我再劝他让你回来,你忍忍,千万不要在佛门里开荤腥。”最后一句才是陶夫人最担心的,怕儿子听不进去,又叮嚀:“把你爹惹火了,他说不定真让你下半辈子去当和尚。”“我想吃肉,那也得有才行啊。”陶然的笑中不乏鬱闷,清风寺的圆通住持严正耿直,一日叁餐能见到份好好的素菜他就烧高香了,那些荤腥想都别想。说着话,丫鬟把钱袋和伤药,还有换洗衣物都拿来了,陶夫人顾着陶然的面子,只把药给了他,让他在路上自己敷,又打开钱袋,里面有几张百两银票,陶夫人怕不够花,又把身上带着的所有碎银都拿出来塞进钱袋里,陶晏看在眼里,很想阻止,但见母亲脸色不好,只好咬咬牙放弃了。“圆通方丈人很好,你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直接跟他说,要是伤一直不见好,赶紧派人告诉我,想吃什么,就让人去买,别疼钱……”说到这里,陶夫人突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儿子受了伤,身边总得有个使唤的人才行,转头看看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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