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象是在交待遗言,善良老实的母亲倾吐着唯一的忏悔——也是埋在苏伟毅心中最深的痛。
从老家主屋那张大床下,铺垫了几层的木板夹缝里,苏伟毅终于找到了母亲所说的那些信件。
泛黄的纸张上熟悉的字体,因为时间过久而变得脆质的信封在他颤抖的手指撕拉下破开了一个大口子,苏伟毅这才注意到其实每封信都有打开过,还残留着细心地从封口用割纸刀裁开的痕迹——谁会看这些信呢?母亲?不可能啊,她虽然识得几个字,但极其有限。
这个疑窦在苏伟毅心中只是一闪,很快就被信的内容吸引住了全部神智。
“伟毅……明明说了绝交,现在第一个想到的还是写信给你,是不是很奇怪?
看守所比我们的学校还要小,呆在里面蛮无聊的,而且也还得上课……说是特别照顾我们这些年纪小的犯人。
早上还得起来出操,感觉就象是从学校转到了另一所……只不过,身边没有你在了……
对了,这样突然地写信给你会不会让你困扰?
我想你应该还会认我这个朋友吧?你一直都是这么的宽容,包容我的任性……
有时候想想,如果我也能喜欢上你就好了……
啊,教官在外面叫要上晚课了,就这样。”
最后几行字写得潦草,大约是急着出门的原因吧,不细细辨认,几乎看不出来。
原来……自己那时对他说过的“喜欢”,他并不是真的没往心里去嘛!苏伟毅急切地翻动那些信件的手一直抖着,唇也颤抖着,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是哭还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