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桌子他伸过手来,亲昵地捏捏凌弃的鼻子:“小资小资,真是小资。”

绯红了脸一把打掉他的手,凌弃大概已经对他的取笑麻木了,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幸亏这时候前汤和色拉都上来了,他终于可以不理海驭遥,自行开动。

凌弃悲哀地发现,他想得没错,自己经过强化训练出来的礼仪和海驭遥浑然天生的优雅是没有可比性的,在他提高了警觉,随时注意自己每一个动作是否合乎礼仪的时候,海驭遥随意的一举一动,都那么完美无暇,没有一点刻意的斧凿痕迹。

除此之外,这顿饭吃的他非常满足,牛排据说是正宗美国牛肉,嫩嫩的,没有血水,连旁边配的烤辣椒凌弃都吃了个精光,对面海驭遥在吃的是银鳕鱼,殷红的番茄沙司,衬着碧绿的菜叶,引得他不禁多看了两眼,海驭遥微笑着,出其不意地喂了一小口过来,凌弃本能地张开嘴吃了下去,果然很鲜嫩,味道也很足,吃完了才意识到他们两个人刚才干了什么,心虚地低下头,脸又红了。

最后,在送上咖啡的时候,海驭遥那边有多一块蛋糕,洁白的奶油上撒着细碎的褐色粉末,凌弃正在后悔自己刚才怎么没有也点一块,海驭遥已经开口了:“听说这儿就提拉米苏蛋糕做得比别处好,果然不错。”说着自顾自地用勺子舀了一角,就要往嘴里送去。

凌弃没意识到自己的眼睛都快冒火了,死死地盯着他,竟然有种委屈的感觉:海驭遥不是都很顺着他,疼着他的吗?!为什么连块蛋糕都不肯给他吃?刚才的鳕鱼自己就多看了一眼,他都送过来了,你这么想吃,不会也给我要一份啊!

海驭遥忍着笑,停住动作,连蛋糕带盘子勺子一起送到他面前:“吃吧吃吧,本来就是给你要的,我一个大男人,吃什么蛋糕啊。”

凌弃很反感他的话,难道男人就不能吃蛋糕了吗?!不过他不想和海驭遥吵架,忙着把那一勺蛋糕送进自己嘴里,细腻浓郁的鲜奶油混合着柔软的蛋糕一起流进喉咙的感觉让他舒服得几乎闭上了眼睛,慢慢品味着。

“小资……”海驭遥笑着说,用宠溺的目光看着他,还真容易满足,一顿晚饭就让他惊喜成那个样子,黑眼睛亮亮的,他还是喜欢凌弃这个样子,前几天生病憔悴,躺在他怀里奄奄一息,看得他不是不惊心的,只是……唉,趁现在能多吃一点就喂他吃一点吧。

他心里的想法凌弃当然是不知道的,在他一口口品尝着美味的蛋糕,间或喝上一口浓香的拿铁咖啡,还被海驭遥如此温柔注视着的时候,凌弃在心里偷偷地想着:

其实,小资……也不错。

永不放弃 16

月光透过没有拉上窗帘的大玻璃窗温柔地照进室内,凌弃翻了个身,出神地看着身边的男人,和平时一样,霸道地把自己搂在怀里,肆无忌惮地打着呼,雕像般俊美深刻的五官,真难以把他和清醒时那个满口粗话的野蛮男人联系在一起。

可是就是同一个人,不会错的。

他对自己好吗?凌弃不知道,从前没有人这么对待过他,就连海驭远也没有,平时放他在家里一个人呆着,时不时黄昏或是半夜会闯来,有的时候会洗澡,有的时候干脆不洗,就这么tuō_guāng他的衣服,一路啃咬着揉捏着,最后上了他。

完事一次之后他会抱着凌弃安静一会儿,喝杯酒,调调情,然后是第二次,起初凌弃死都不能接受两个人就这么光着身子在房间里,可是海驭遥嚣张得理所当然:又没有人会看到,怕什么?!

就算有人会看到又怎样,难道发情野兽男还会在乎吗?

不顾凌弃是否难堪,海驭遥依旧我行我素,有一次他还试图抱起凌弃到天台上去做,最后凌弃都急哭了才罢手,结果那次为了‘惩罚’他,一晚上做了五次,第二天他倒是神清气爽地走了,凌弃腰酸得一天爬不起床,一直饿到海驭遥回来。

其实平心而论,凌弃已经开始习惯了他们之间的性关系,比起最初两次,海驭遥不知要温柔了多少倍,事前也会耐心地做好准备工作,事后会抱着他去浴室清理,完事之后,趴在海驭遥胸膛上,静静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是凌弃最幸福的时刻了,海驭遥时不时地会低下头来吻他两下,看着他躲来躲去也会哈哈地笑,大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他的背。

在这个时候,凌弃有一种自己是被爱着被保护着的错觉,孤独离他远去,他能依靠着身边的这个人,他不是一个人了,海驭遥在身边,他就搂着自己……

他不再是一个人了……

终于明白了徐枫晓的心情,和自己一样孤独的人,他抓住了生命中的温暖,所以就算与全世界为敌,也不会放开……他幸福地笑着,说着他的另一半,一个足可以让他依靠,给他幸福的男人……

那我的幸福在哪里呢?虽然贪恋着海驭遥给他的一切,可是凌弃的心里却越来越恐惧,他不断地问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自己会变得不那么厌恶海驭遥?为什么自己甚至有的时候企盼着他的到来,就像一个坠入情网的女人那样?!

他不得不承认,从小缺少爱的自己,遇到一点点温暖就开始招架不住,起初是海驭远,现在是海驭遥,虽然他对待自己的态度大概和曾经的那些情妇没什么两样,给套房子,给了钱,高兴了过来狠狠地在自己身上发泄,心情好了就像对待小狗小猫一样没轻没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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