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想到如果自己不克制,回头张静一身疲惫的上路,那就真的是不知道会有多难受了,于是再痛苦也只能忍着。好在对此张静也是明白的,心里感动,态度上自然更加的亲密,多少算是弥补了一点文瑞的遗憾。
这样依依惜别的日子里,时间总是流逝的飞快,转眼就到了张静先启程的日子。
这次回去文瑞无论如何不舍得他再千里走单骑似的一个人一匹马狂奔了,硬是安排了架双套车。而且反正钱夫子那头大队伍是有老皇帝专门拨的军队护航,所以文瑞干脆让文十六跟着张静这头走,路上也能安心些。
钱夫子这次返乡绝对算得上是衣锦回乡,因为不管他要不要,老皇帝硬是赏了他一个正二品的礼部侍郎,然后恩准返乡。钱夫人也追封了诰命,老钱家这一下子就不是普通人了。
对此钱夫子开始的时候表现的十分不适,具体表现就是各种推拒。不过很快他就放弃了,二品官,就算是告老还乡的,那也是有一定的待遇等级在的,确实很多事也不是他说不要就能省略掉。
这么一来,大仇天师也不敢只抱着文瑞的大腿了,对待钱夫子的态度,之前的话还只是表面上的恭敬,现在则明显是由内而外的恭敬了。
这点还算让张静满意,毕竟他之前一直挺担心,就怕回头上路之后文瑞不会跟着,那大仇天师就乱来。现在的话,老师自己就有官职,还有封赏,就算是个返乡的退役官员,但那和皇帝的关系也是摆在那里的,不怕会被人欺负了。
有了这一层,张静先离开的时候多少心里也轻松了许多。
不过文瑞就没这么好过了,一想到之前张静在京里时候自己的好日子,再想到之后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再见到人,巨大的落差让他几乎立刻就有了恐慌感。
不过作为一位年轻有为又有担当的王爷,这种心慌自然不能流露出来。所以这几天张静除了经常会感觉到文瑞幽怨的视线,但扭头去看的时候却又什么也没发现之外,其它的倒是并没有什么让他觉得奇怪的。
启程这天前一夜文瑞自然赖在书院里,抱着张静絮絮叨叨的说了一晚的话。第二天一早又是各种嘱咐,又恨不得再塞个一千两的银票给张静,就怕他路上苛刻了自己。
张静被他说的头大,原本回文家庄在他看来并不是什么大事儿,但文瑞这一通折腾,倒是让他莫名的紧张起来。
想起昨夜文瑞各种唠叨,末了自己干脆堵他:“那莫若我便不回去罢。学府里夫子离开,事情也是多的,我若留下,多少也能相帮些。”
文瑞却又坚持他一定要走,一听他要留下,声音都慌了,听得出是真心的担心:“阿静你此番定要听话,京里虽则看起来无虞,实则暗潮难料,倘吾一个顾及不到……”
这话说的张静都有些好奇起来,不知道文瑞到底打算做什么。
这些天在书院里,文瑞并不会瞒他事情,所以也多少了解到一点老皇帝的打算,自然也很为文瑞担心。但他也听文瑞说了文十四探查的结果,那确实是出乎意料之外的结果。
之前最麻烦的就是文谙里通外国的事情抓不到把柄,而他其它各方面都还挺优秀。
虽然文瑞跟老皇帝提过文谙有那样的情况,但在没有把柄的前提下,老皇帝自己又萌生了退意,这个太子还真不是一下子就能扳倒的。
可是现在,文十四那里调查的结果却相当的出乎人的意料,没想到那个杨管事竟然就是文谙一直以来和对方联络的线人,所谓峰回路转,也不过就是如此了。
两件事联系到一起,突然之间张静就有了个异想天开的歪念头:“你说那鞑子查塔尔族的皇子竟然就留在都中府,他隐姓埋名混迹与大历,却又暗中与太子联系,倒真如这二人心意相通却苦于无法相守一般。”
听张静这么一说,文瑞“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连连念叨和张静实在心有灵犀:“吾也如此想。他往年对待府中下人,态度十分苛刻,有男子相爱,竟被他杖责致死。如今看来,倒像是恼羞成怒。”
张静心思单纯,立刻就愣了:“此事当真?”
文瑞看着他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就心里痒痒,忍不住在他眼皮上亲了一口,笃悠悠的回答:“真假又如何,此事断乎是真的了。”
张静的眼睛都瞪圆了,“啊?”了半天说不出下一句,文瑞看人都要被他逗傻了,这才笑着开口:“你可知有些儿事情,只要有‘证据’,便无论真假都是真的。此事倘若是真,太子与鞑子皇子相知,罪不至死,却也再难当社稷大任。”
因为文瑞乖乖的什么都会跟张静说,所以文歆比较希望能在不要伤到皇室元气的前提下,让文谙乖乖的主动退位,这点张静也都知道。
现在听文瑞这么说,嘴都不由自主张的更大:感情文瑞他们这是打算栽赃么?!
不过其实文瑞也没有完全跟张静交代。
比如那个皇子已经被他安排在都中府的人抓住了,连同那人手下一票人都在;又比如其实文谙和这个鞑子皇子倒是真的没什么太深的交往,所有往来只是跟人家手里购买一些关外的马匹之类的;再比如那个杨管事才是真的奸细,而他的主子却并不是那位鞑子皇子,而是皇子身边的一等带刀侍卫头子。
因为那位皇子只是他们部落里的小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