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无言冷哼一声,“滚你的吧,我以后自己一个人过,等我要死了,我就自己一个人待在后山,让你们谁也找不到我。”
鬼好愁还能说什么,只是说:“你又是何苦,人生苦短不及时享乐还不如上山当和尚去。”
程无言听了,再次低下头,“我想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可惜上天不如我所愿。”
他认命了,娶就娶吧。
鬼好愁彻底无话可说,他寻了个机会匆匆忙忙的走开。
程无言毫无灵魂的骑上大马,迎娶新娘子回府,拜堂礼成,跟众教徒嘻嘻哈哈的喝到了大半夜,又毫无灵魂的被众人推推搡搡的拉到新房,今晚是他的洞房花烛夜,常言说得好,人生四喜,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今晚是三喜,可他不喜不乐,竟无缘无故的悲伤起来,只是觉此生与长生不老无望,他已经是个娶妻生子的俗人了。
新娘子端端的坐在床沿边上,紧紧的等待着揭开他的红盖头的人,然而程无言并未如他所愿,没有快速挑开新娘子的红盖头,只是跟她一起坐在边上,他醉眼朦胧,酒气熏天,然而他竭力想要保持清醒,“今天我们拜堂了,所以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新娘子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绣着鸳鸯戏水的红盖头挂着的流速轻轻的摇曳着。
“你的父母把你托付给我,我不会辜负你的。”
程无言在这里一厢情愿的倾诉衷肠,他将一颗柔软纯粹的心捧在自己新婚的妻子面前,试图让这个女人了解他,不了解也没关系,梁贞儿是他的妻子,他有责任保护她,这辈子是没办法情深似海了,但可以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未尝不是一段佳话,殊不知自己浑身酒气,将一番真心话说的荒唐可笑。
他伸出手,抚上了对方放在双腿间,紧紧握拳的手,程无言微微皱起了眉头,因为他还是第一次摸到如此粗糙的手,低头一看,骨节粗大,附有几条淡淡的伤疤,像是刀痕,好在皮肤还是白皙的。
程无言满腹疑惑挑开了对方的盖头,挑开的以后,在明亮的烛光下,他仔仔细细的一寸一寸的看着新娘子,越看越不是滋味,越看头皮越发麻,最后他心凉了半截,然后说:娘子,你长得好像男人,还是个我认识的男人。
对方轻启朱唇,媚眼如丝,然后发出粗壮的男声,“相公这是你的错觉。”
程无言的心彻底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