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舒别开脸,想躲开这扰人的笑声,奈何它黏在耳边不散。忽的眼上的布被扯下,面前是一张英俊的脸,刀砍斧削,棱角分明。
“流年你,何必……”正站在窗边品茶的男人惊叫,也依旧是那双阴鹜的眸子,隔着水气朝这边望过来,那日他带着面具,只那一双眸子,便叫人难忘。(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的这位打酱油的,后面还有他几场戏)
屋里一灯如豆,昏黄的光,胸襟上的鲜血如落花,一点一滴开的凄艳美丽。
“我早知道。”忘舒抬头,直迎上那一双凛冽的眸子,白底黑仁,像白瓷碗儿里盛块剔透的黑玉,不亮,却分明。
“你不知道,我来是看那小画家的,与你无关,碰巧遇到而已。”流年反手一带,把忘舒从地上提起来带到榻上坐下,手上脚上的绳子松了,却留下明显的勒痕,深深浅浅向一个方向延伸。
忘舒摸了摸手腕并不抬头看他,那里的皮肤在手下滚烫的惊人。
“来看他比无欢好在哪里。”流年戏谑地笑笑,手指一弹,白瓷儿的茶杯便斜飞出去,稳稳落在窗下那男人手里。
忘舒怔住,脑中又是两方身影渐次融合,莫名的情绪涌上来,堵住了眼耳口鼻,叫他此时不听不看不闻不问。
为何或者如何都难以思量,流年或者在等着他作何感想,可偏偏心下脑中都空成一面光溜溜的绝壁,再怎么寻找,也没有可攀附的地方。
“那你看出来了么?”所以干脆问他,忘舒开口,嗓音却有些沙哑。
流年却没言语。等待的时间像流逝的沙,一粒一粒都滑落眼底,不疼,却难受的无以复加。
“我的眉眼和你很像。”流年只说了一句不着头脑的话,越不着边际便越虚无,虚无到最后,话语都忘了,却只还记得听得那话后自己的反应。
只是蓦的像琴弦崩断,到后来忘舒有时候还会想,是啊,有些事情,在很早很早以前,就已经开始了。无头无尾,无迹可寻。你想把它握在手里,却像握了一条无尾的蛇,浑身滑不留手,甚至还会回身反咬你一口。
到后来忘舒有时候也会顾镜自影,同样黑白分明的眸,尾角微红的眼,同样斜飞入鬓的眉,甚至同样顺滑浓密的睫毛。可偏偏放在自己脸上就是冷淡疏离,放在他脸上就是英俊刚毅。
流年伸手,忘舒甚至是立刻就蹙起眉峰向后躲,不是害怕,只是不想触碰。可那手指却是尾随而来,越来越近,到了面前,指尖一勾,却是把一缕鬓发别在耳后。
“老四,要不要去喝酒?”流年突然回头,一笑颊边有浅浅的酒窝。
“嗯,舍得走了?”那老四话语里明显带了讥讽,流年却毫不在意,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戚?那美人儿再见喽。”那老四转过头来冲忘舒勾着眼角笑笑,却被流年拎着衣领从窗口扔了出去。
“无欢八月十五在忘归楼有宴,指明了歌舞却不要琴师。”流年说,然后一转身跃上窗棱隐入月色。
第二十五章 人生得意须尽欢 [本章字数:2139 最新更新时间:2012-12-22 23:39: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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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四,你还回来作甚。”一把薄剑,光影流转间舞着风声簌簌作响。
“见你啊。”男人挑起眉梢,手中亦是一把薄剑舞的轻灵,无光无色,只似是一把乌黑剑影,舞在手间鬼魅般毫无声响。
金石两两相撞,蓦然有电光乍现,男人指尖微挑,却被流年一把握紧手里。
“师傅说了多少次,不要用这些东西。”两厢身形分立,手中一把银针易主。流年眉峰微蹙,一把薄剑扣回腰间。
“师弟剑术精进不少,师傅当欣慰了。”男人调笑这说,手腕一转,乌黑的剑影便隐于虚无,伸手便去取流年手中银针,一把银针翠绿,显然全淬了毒。
“满四!”流年突然低喝一声,手腕一翻,银针全数没入墙根。
满四只报以淡淡一笑,却是亲密的将手搭在流年肩上。
“要去喝酒的,沾了这个,待会可要洗手。”他嬉笑着说,挑了眼皮儿,眉间的阴鹜便暂时散开。
满四说话间便捉了流年的手在鼻尖轻嗅,一股冷香入鼻,还伴着淡淡的铁味儿,端的钻入鼻尖。
“这是我自调的欢颜,色淡味冷,可不是烈药,是**,只是叫人做个好梦而已。”满四勾了勾嘴角,将流年手指推置他自己鼻尖,香气微散,周身便漫起一阵寒意。
流年倏地后退一步与自己的手拉开距离,他不喜欢这种感觉,连心头那点儿暖意都被侵袭的所剩无几,这药不是醉人,是醉心。
“何苦要叫欢颜。”夜色里那肤色散着蜜色的光泽,流年绷着脸抽出手,那握剑的指腹结着厚茧,指节却微微发白。
“人生得意须尽欢,你问我?”满四摊了摊手,长刀一样的眉舒展到极致。
“再遮挽,改流逝的还是要流逝,再难过,该发生的还是要发生,又何苦来?”满四猛地靠过去,两只手勾住流年脖子在他唇上挨了一下,笑的轻狂。
“今儿你若不来,那美人儿我就得手了,我不怪你搅局,可你总要赔我点儿什么吧。”唇自耳根蹭下,那声音却低沉而玩味。
流年蹙了蹙眉,伸出手隔在二人之间,推着满四的胸膛向后,一只手却捏起他下巴左看右看。
“老四,我在想打你那一边好,至于忘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