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余光瞥到他的表情,知道他还没转过弯来,便笑道:“房家的长子也不过如此啊。”
称心的神情有些懊恼,可他真的想不起从哪里冒出了这么一号人物。
李承乾见状,只说了四个字:“兵起晋阳。”
称心更懵了,这跟晋阳起兵有什么关系?跟随李渊于晋阳起兵的功臣不就裴寂和刘文静么......
等等......刘文静......这么说方才那位刘长史就是刘文静?
称心还没回不过神来,开国功臣中与宰辅裴寂齐名的人物啊,他居然能够有幸见到真人。
还没等他激动完,就听李世民道:“刘长史随同本王行军多年,又是开国元勋,兵法谋略无一不精,承乾今后遇到疑难,都可以向肇仁请教。”
李承乾对待刘文静的态度十分恭敬。上一世因为秦王带兵征讨薛举,刘文静代为领兵,却不幸兵败丢了城池。事后刘文静被贬为了庶人,而他的父王李世民却没有被牵连进去。
刘文静一人扛下了所有的罪责,这份情义李世民一直记在心里。后来李世民重新讨伐薛举,一雪前耻,而刘文静也因此获赦,得以官复原职。原本一切都好好的,可没有想到一夜之间刘文静就被李渊下了狱,不久之后就传出了刘文静被处斩的消息。
这些记忆,李承乾都只有零星的印象,他那时实在太小,统共见刘文静的次数不超过三次。对这个人的了解,也大部分是从史官的手书中得来的。
这辈子刘文静没有随李世民征讨薛举,也没有被贬为庶民,不知道他的命运会不会改变。
刘文静一双眼睛打量着面前的两个孩子,目露诧异。这两个孩子都太过沉稳,特别是李承乾,如果说称心是因为年纪大不怕生,李承乾也不吵不闹,实在让刘文静有些惊讶。
他转头冲称心问道:“你可是房家的大郎?”
称心感觉到刘文静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脸上徘徊,对他的问话也早有准备,从容道:“在下房遗直,拜见刘长史。”
刘文静点了点头,迈步向后头的人堆里走去:“哪位是房记室?”
房玄龄缓缓出列,与官位比他大的刘文静见了礼。就听刘文静笑道:“此次在军中,殿下与杜参军都对你赞不绝口,想来你是很有几分真才实学的,有没有兴趣陪我喝一杯?”
房玄龄像是一点都不惊讶,他颔首道:“是在下的荣幸,只是在下素闻长史贤名,可否让犬子也一同前去?”
刘文静玩味地看了房遗直一眼:“饮酒作乐之时,房记室也让令郎随同么?”
这一回房玄龄着实愣了一下,也难怪,他平日里便是个妻管严,日子过得也十分风雅,时间久了便以为旁人也同他一般,一时好生尴尬。
刘文静见他这样,顿时大笑起来:“不过是玩笑话,素闻房记室惧内,今日一见,果然如此。罢了罢了,带上令郎也无妨,只是少不得要饮些酒。”
话音刚落,就听身后的李承乾冲李世民道:“父王,我也想去。”
长孙氏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承乾,你还小......”
话未说完就被李世民拆了台:“去吧,肇仁和玄龄都是大才之士,你若能从中获益一二,也是好的。”
秦王一锤定音,众人便各自散去,刘文静领着一大二小回了住处。
刚一坐定,就有几名貌美的女子,端着酒进来了。李承乾的面前也被搁了一杯,却被称心不动声色地抢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