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瀚来,那个载着他出岛,载着他第一次进入滨江的男人……
“我不知道……还能找谁……
应该……不行了……都没用了……
郭队他……”
生命职责
巫华天推开门,叫住边穿衣服边往外走的张槐,“我和你一起去。”
张槐一路都很沉默,快到医院时,他叹了口气,“好像最近来这里的次数相当频繁,上次是蔚蔚失去他的妈妈,这次是……”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手下意识的摸向内袋,忽然记起,因为家里有了蔚蔚,而他自己也要炼体,这烟,早就戒了。
“郭瀚来,是怎么样的人?”巫华天做过他的车,感应过他的内心,却并不知道他的生平。
张槐没有摸到烟,只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那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刑警,破过大案,负过伤,立过功,在滨江市里也是一号风云人物。我见过他几次,很沉稳,很低调的一个人。”
“只是,”张槐微微迟疑一下,“我觉得,他并没有与那样大的名气相符的气势,他给我的感觉,好像是很……沧桑,有些疲惫,甚至是有些温吞的。”
巫华天听了,若有所思。这样的表象,似乎是连本人都没有意识到的,一种妥协,一种自我保护,但是,那埋藏在泥壳下的,是枯枝烂叶,还是火热的岩浆呢。
张槐回想起那通痛苦而失落的电话,喃喃低语,“郭队长这次,很惨。大黄他,很难受。”
车子行驶到靠近医院的地方时,远远的就看见大门外站着很多人,有愣头青似的大小伙子,有健壮精悍的成熟男子,也有英姿飒爽的姑娘。他们的共同点,就是全都无声的沉默着,几十人或聚或散的守在大门外面,鸦雀无声。
巫华天和张槐是被一名剃着平头的年青人领进去的。
“为了避免大家打扰到医院,也是为了便于处理非常情况,黄组长就请局长把人都给劝出去了。”
那年青人给他们解释着,“他们很多人,都是刚听到消息,从家里赶来的。他们不肯走,就等在门外。其实,也没什么好等的了……”他的声音一哽,有些难受,便低下头,沉默着引路。
张槐打量着他均匀的体态和沉稳的步伐,试探着问,“你叫他黄组长,你是那个特别组的成员吗?”
年青人回过身,盯了他一眼,谨慎的点点头,“我叫周全,是组员。”他没有继续讲话,有意的回避了有关特别组的信息。
走廊尽头的特殊监护室里,黄剑英正低着头,蜷缩着蹲坐在病床旁边。
张槐走上前,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大黄……”
黄剑英抬起头,两眼呆滞的望着张槐,半响,才苦涩的咧咧嘴,“师兄,你来了?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给你打电话,害你半夜了还大老远的跑来……”
张槐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最怕的就是这种情况,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却什么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