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平过来的十分及时,正房屋子里面碎了一地的瓷器还没有收拾完,阴夫人的哭声还没有停歇。
麻嬷嬷上来先给秦平行了一个礼:“国公爷,二少爷不知道怎么回事,闯到他嫡母的住处,如此无礼,砸了一地的东西,惊吓了夫人。请国公爷教导。”
麻嬷嬷虽然管理着府里的内务,但是,她本身可不是礼国公府的人,她是隶属于摘星楼的管事嬷嬷,身上是有朝廷给的品级的。虽然品阶很低,不能和秦平这样的超一品国公想比,但是,那也不能当一般仆妇对待,所以,秦平一般都给麻嬷嬷几分面子。
此刻听着麻嬷嬷的话,秦平再看看,那一地的狼藉,也有些生气:“檀儿,你是在干什么?你的规矩礼仪都学哪去了?你读书都读哪去了?”
秦国檀被小厮扭住,不能动弹,此刻眼珠子都是红的:“我娘呢?还我娘回来?夫人,你把我娘怎么了?你把我娘弄哪儿去了?”
秦平正要跟秦国檀解释,麻嬷嬷已经开口了:“国公爷,这个事情,奴婢早就想跟国公爷说了。怎么府上的小姐公子们,都是喊姨娘做娘的?这是哪门子的规矩?二少爷的娘只有一个,那就是夫人。此刻夫人正好好的站着,不知道二少爷找的是哪个娘?”
秦平难得老脸一红,他的庶子庶女们一律都喊生母为娘,眼孔里面根本就没有阴夫人的存在。以前,他宠爱姨娘虽然知道这个是不合规矩的,但是,也没有纠正,府里就这么一直错下去了。
现在猛然间给麻嬷嬷说出来,秦平能不脸红吗?
秦平只能阴沉着脸对秦国檀说:“国檀,你平日里是怎么学规矩的?你娘永远只有一个,就是夫人。你要是问你的生母,连姨娘,她犯了错,已经被我惩罚了,并且发卖出去了。你还找她干嘛?她虽然生了你,可还是一个奴婢,你可是正经国公府子弟,不可妄自菲薄。”
“如今天色也不早了,今日就算了,先把二少爷关在柴房清醒反思一下,等到明天,就送去学里,请先生严加管束。”
秦平说完,就要准备出去,他已经叫钱姨娘唱曲了,钱姨娘都装扮上了,正等着他去欣赏呢。
可是,秦平脚步跨出去,又想起来一件事情,回头过来问:“对了,国檀,昨天事情发生的时候,你去了哪里?”
“连氏不是也叫人寻你了吗?你祖母也派人找你去了?你怎么彻夜未归?”
秦国檀本来对他父亲的发落,十分不满,还在挣扎,此刻听了不由得愣住了。他彻夜未归的事情,其实是经常的。不过都是生母连姨娘帮他瞒着,要是被他父亲知道了,还不动用家法?所以,此刻,秦国檀听到秦平的问话,唬得不敢闹腾了。
这个时候,秦国松已经叫了跟随秦国檀的小厮过来问话。那个小厮支支吾吾的把昨天秦国檀去了私娼门子玩的事情说了一遍。
秦平自己虽然贪花好色,却管束儿子十分严格。而且,他自己觉得自己以前是国公府的嫡子,后来当了世子,再后来当了国公,是一个有格调的人,所以,只肯去正经的教坊司里面寻那些当红**,却从来没有进过下三滥的私娼门子。
所以,听到这个回答,不由得大怒,亲手扇了秦国檀一个大耳刮子,大骂起来:“下作秧子,谁准许你去那样下三滥的地方?连氏是已经发卖了,要不,今天也要一并被罚,看看,好好的一个国公府的少爷,让她给教导成什么样子?成何体统?”骂完,还不解气,还要叫小厮去请了家法,亲自动手,打了二三十下。
这下子可是打得秦国檀皮开肉绽。虽然没有昨日连姨娘挨板子挨的厉害,也已经见了血。
这动家法,要是别的孩子,生母肯定会来求情,秦平也就顺势不打了,可是,秦国檀的生母连姨娘已经被发卖出去了,哪里还能给儿子来求情?所以,秦国檀这一下子是实打实的挨打了。
最后,还是秦平力竭了,才放下棒子,不打了。可是,他的怒气还没有消除,叫人把秦国檀捆了送到了柴房里。不许给吃喝。
这下子,秦国檀娇生惯养的怎么受的住?他挨了打,没有吃饭,头天又在私娼门子里面胡闹亏了身子。后来,回到自己的院子里,也没有生母照顾,府邸里面个个都知道,这下子二少爷是完了,哪个还会来上杆子的巴结他,所以,秦国檀躺在床上,也没有人管。身子越来越不行,终于生了一场大病。
这一场病一直缠绵一个多月。最后,还是荣姨娘看不过,跟秦平说了,找了一个大夫好好诊治了一回,才算是把小命捡回来。不过,病好了之后,秦国檀身体娇弱,也没有力气,没有帮手去闹了,只能偃旗息鼓了。
可是,秦国檀偃旗息鼓了,秦国松并没有打算放过他。当日,秦平惩罚秦国檀的时候不是说过,要把秦国檀交给学堂里面的先生管教吗?秦国松就直接请了家里坐馆的先生过来,好好的交代一番,让先生给秦国檀布置了大量的课业,使得秦国檀三五日就要被罚一次,日子过得苦不堪言。
秦国檀如今倒是想出门还玩耍去。可是,如今,他被深深的管束在府邸里。轻易不能出去。就是出去了,他现在手里也没有余钱了。一直是他背后摇钱树的生母连姨娘被打成一个破烂之后,发卖出去,不过三天,就死在了人市上。
人市上奴婢万千,每天都有死去的,这样的奴婢,生死并没有人管。所以,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