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之川高深莫测地看着他。
小汉伯斯跟了傅之川这么久,却还看不透他这是什么意思,忽然就对老汉伯斯经常抱怨梅老爷子的心思难猜有了感同身受的领悟。
回去后小汉伯斯专门就这个话题跟老汉伯斯讨论了一番,老汉伯斯听了他的话,气得差点又要拉他去做亲子鉴定:“你怎么这么蠢呀?那些东西你竟然还问三少爷要不要准备,作为一个合格的管家,你早就应该准备好了才对。”
小汉伯斯惊得长大了嘴:“我是想说他俩进度会不会太快了……”
老汉伯斯弹了一下他的脑门,然后拉着他的手情真意切地开始了一番絮絮叨叨的教导:“他们的进度不是你要操心的事情,你的任务是做好万全的准备,尤其是那档子事,该来的时候自然而然就来了,总不能临阵还找不到那个啥吧。”
什么“那档子事”“那个啥”,听得小汉伯斯两眼都卷成了蚊香。
老汉伯斯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处男嘛,我理解你,你不懂是正常的。
小汉伯斯嘴角抽搐——大胖子嘛,我也理解你,口齿不清是正常的。
……
西晏放好热水出来,不解地看着傅之川,以为是自己没说清楚,他补充道:“客房里有独立的浴室的。”
傅之川挑了挑眉:“我习惯和九渔一起洗。”
西晏仍没觉察出不对劲来,想着他确实没有帮小孩洗澡的经历,怕一个不小心弄不好让傅九渔难受,于是他又把小家伙还给了傅之川,大方地道:“好吧,那你们先进去洗吧,热水我都放好了,我去客房洗好了。”
傅之川拉住他的手:“你家浴室的设备我可能不会用。”
“那——”西晏刚想说那我教你,脑中一道灵光闪过,突然开窍了,明白了傅之川为什么先要争取床,后要争取一起洗澡,视线不受控制地从傅之川的脸往下移,脖颈、胸膛、腹部……两辈子加起来起码有四十岁的西晏看得面红耳赤。
好吧,西晏承认,最开始看上傅之川就是因为他的脸和身材,不过世界末日前他坚信如果以后能找到情投意合的同性恋人他可以不一直做上面的,但至少也要争取住零点五,而如今……不管从哪方面看来,他都必然是乖乖躺平的那个无疑。
于是,顶着傅之川促狭的目光,刚刚解除误会暂时不想让小菊花沦陷的西晏逃也似地跑去了客房,跑到里面之后喘了口气,还觉得心脏跳得太快,全身血液不畅,转身把门锁上之后,终于平静些了。
傅九渔歪着头看老爸,诚恳地说:“西叔叔逃跑了。”
“不是告诉你要喊妈妈吗。”傅大神的神态和语气又恢复正常了,拿起床上的新浴巾潇洒转身,抱着他进了浴室。
傅九渔划拉了两下水,把小黄鸭放在脑袋上,一脸深沉,仿佛在认真思考自己接下来的人生之路。
洗完澡,西晏躲在客房里不出来的打算被傅九渔破碎了,当那孩子用萌萌软软的声音说着要他陪着睡的时候,西晏怎么能忍心拒绝他。身为幕后主使的傅大神表示这娃就是喜欢你,我也没办法。
就这样,西晏获得了睡觉的新姿势——他睡左边,傅之川睡右边,九渔小朋友堵在中间。
黑暗中,西晏忐忑地看了一会儿傅之川的动作,据说如果盯着一个人的目光太强烈,那人就会感觉到,所以他还不敢连续地看,看一眼,扭过头,再看一眼,假装翻个身……终于确定傅之川只是轻轻拍着傅九渔之后,他送了一口气,终于可以好好酝酿睡意。
酝酿着酝酿着,意识已经昏昏沉沉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一只手伸过来抚摸了两下他的腰,吓得他一个激灵,整个上半身震动了一下,本来头就睡得歪,这样一动更是雪上加霜,丢脸地掉下了床,发出“嘭咚”的闷响。
虽然没有摔疼,但是脑海中闪过一个生动形象的比喻,用来形容自己刚刚好——一条翻身的咸鱼。
简直蠢透了!
气呼呼地爬起来打开床头灯想要跟某个恶劣的男人理论理论,却发现男人搂着九渔,睡得很安详的样子,呼吸清浅,光暗对比中显得他的五官更加立体英挺,身为一个纯同性恋加半个外貌协会会员,西晏又生不起气了。
奇怪,难道刚刚是错觉?他有被撩妄想症了吗?
把床头灯调暗,他满腹疑惑地再次躺下,折腾了好一会儿才睡去。
傅之川睁开眼,借助昏暗的灯光准确地注视着西晏的眉眼,一双灰蓝色的眼眸此时更偏近于黑,带着淡淡的笑意。
回想起第一次见面,西晏憔悴到站着都能睡着,心思太重,控制不住胡思乱想,睡相极其脆弱而可怜,很没有安全感,而现在,这种状况几乎已经消失了。
温柔地拨开西晏额头的碎发,他把这一大一小一起揽住。
至于第二天早上因为咬着被角把牙关咬酸而醒来的傅九渔看到自己已经睡在了床边而亲爱的爹地牢牢地把西叔叔抱在怀里的时候到底有多么的心塞,这里就不赘述了。
两天后,傅之川要带着儿子回去亚力克森庄园过春节了,梅斯菲尔德家族在每年的西方圣诞节和华夏春节都有一系列的家族活动,虽然不过是年年一样的吃大餐、在马场跑圈、打扑克牌之类的,但至今为止除了傅之云工作性质太特殊之外没有其他家人缺席的。
梅斯菲尔德夫人打了好几个电话催他回去,并且一再善解人意地表示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