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鞭子从背上离开,晏冷放过了下唇,而是咬上了口腔内壁,准备好下一鞭的剧痛袭来,可这一鞭却迟迟没有落下。
“晏冷,你真的不走吗?这道伤口已经深可见骨,再落一鞭,就能伤到骨头,再落几鞭,就能伤到脏腑,你走吧,不值得。”而且我,舍不得了。看着眼前这人布满冷汗和鲜血的后背,岑歌嘴里说着冷漠的话,眼睛里却留下滚烫的泪,他不知道他究竟想听到什么答案。
“……岑歌,你要我走去哪儿?我把心都给了你,你让我去哪儿呢?伤到骨头?伤到肺腑?那又怎么样呢?岑歌,这辈子,我活着只是为了你,我的灵魂,我的躯体,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你想要我怎样,都好,只是,别赶我走。”晏冷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如果可以选择,他愿意倾尽所有来换眼前这个人的留下,没有了岑歌,他便一无所有。
岑歌再也握不住鞭子,瘫坐在地上,把头埋在手里,无声地哭了起来,他想把所有的委屈,所有的失望,所有的悲伤都哭个干净,可他却哭不出声音。他的坚强、冷硬、理智,在这一刻被统统击碎,其实,他只是个孩子。
第七回 留下来好吗
任时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
/岑歌,我就像入了魔一般的迷恋你,你的气息,你的味道,是这世界上最诱人的毒药,无药可救,而且,不可自拔。/
岑歌突然被晏冷从背后抱住,感觉到身后那人用下巴蹭着他的脖子,一下一下地好像安抚一样,距离那么近,那么亲昵,他竟觉得他和晏冷的气息渐渐混成一块,彼此都染上了对方的味道。
晏冷拥着岑歌,感觉到对方原本僵硬的身体一点点地放松下来,只觉得心也安定下来,岑歌还是需要他的,不是吗,他的出现也不完全是错误,对吧。岑歌,我愿意用一生让你快乐,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岑歌自从小时候明白了自己在那个“家”里永远不会得到一点疼惜之后,再疼再苦再难过都只会把泪流进心里,而在母亲去世之后,他便连难过都不会了,因为他失去了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爱他的人,他,哭给谁看。只有晏冷,当晏冷出现在他的生命中时,他几乎要留下泪来,这是上天赐给他的奇迹,是他残缺黑暗的生命里的一道光,他对他那么好,让他的心愉悦地快要攀上云端。可登得越高,就摔得越惨,他的唯一,他的幸运,在那一刻,都成了一场骗局,他把泪流进心里,却把伤口渍得更疼,可这疼,他却再没人可以说。
晏冷,我知道自己舍不得你,无论我走得多远,我都放不下你,忘不了你,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都愿意珍藏,不管是第一次和你开玩笑还是你给我的苦痛难过,我都不想忘记,就像我不想忘记,这世上,还曾经有过那么一个人,他不嫌弃我,不看轻我,不觉得我是一个错误。可晏冷,我们却再也回不到当初了,因为就像我忘不了你一样,我也忘不了那一天你看着我时眼里的亵玩,忘不了从心底里涌上的森森寒意,忘不了撕裂贯穿的痛楚,忘不了你那层出不穷的手段,不管从前我们有多么好,不管我能咽下千般苦痛,可我却咽不下那时窒息的绝望,因为那是你,那是我心里的天神把我拉下的地狱,我,再也走不出来了。
岑歌慢慢站起来,神情里却是说不出的苦痛与坚定,仿佛像是一个苦行僧一般,烈火焚烧,却坚定地走下去。
岑歌拿过晏冷的裤子,甚至亲手替晏冷穿上,可任由自己被晏冷眼神里的千般祈求淹没,也不发一言,只是把晏冷抱上了床,就转身向浴室走去。
晏冷一直看着岑歌离开,明明岑歌那么细致地对他,明明岑歌并不讨厌他的怀抱,可他心底的不安却越来越重,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没过一会儿,岑歌就拿着湿毛巾和一卷纸回来了,开始给晏冷擦拭背上的血迹,那深可见骨的伤口,在岑歌的触碰下,竟没有感到一点疼痛,反而希望时间就这样停住,永远都不要走下去。
岑歌小心地把晏冷后背留下的血迹擦拭干净,发现过了这么长时间,背上仅有的一道伤口仿佛更加狰狞,周边的地方也肿胀得厉害,不需要触碰怕也疼得难忍。
“晏冷,你记得要去医院,这道伤……我要走了。”岑歌这样不容辩驳的宣判,晏冷一下子就要起身,被岑歌轻轻按住,晏冷转过头看着岑歌,还要说些什么去挽回,却被岑歌打断。
“晏冷,你听我说。”岑歌的声音不大,可听在晏冷的耳朵里,却好像神明的宣判,他只能悬着心等着,不敢违背。
“晏冷,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不说假话。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像你说的那般喜欢我,我都喜欢你。
我喜欢你恣意妄为的狂妄,也喜欢你一旦真心待人的细致舒服,甚至喜欢你目中无人的骄傲。你不像我,顶天立地地站着,却也永远站在阴影处,你在我心里,像太阳的孩子,无所畏惧。
晏冷,你应该找一个明媚美好的女子和你白头偕老,走过一生,而不应该找上我这么一个人。若是,有一天,你找到了一个和你契合的人,我会祝福你,我想看着你过得好。
晏冷,我走了,你要找一个愿意照顾你一辈子的人,找一个愿意一辈子对你好的人,永远幸福。
我们,还是不要再见了吧。”
晏冷知道自己再也不能沉默下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