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莫言非说着这话,眸低得神色闪变,难得的跃过一丝光亮,华重胥微微怔住。
莫言非见他不答,继而追问:“你……能出诊吗?”
“出诊可以,但诊金三千金,你能付吗?”
华重胥口中报出的数字,让莫言非一时闷住,三千金,他没有这么多钱,细长的眉不自觉的轻轻拧起。华重胥似是看出他得难处,轻笑复道:“如果你现在拿不出钱来,我倒是可以给你通融一下,打个借条什么的”
听他谈笑的语气,莫言非抬头看他,眸低光泽一闪,隐有笑意,华重胥勾唇继道:“不过我看你这样子,就算我给打了借条,十年八年的估计你也还不上,这样好了,诊金我不收你的,但要是我治好了那人,那你的命就是我得,怎么样?”
莫言非傻住,看他眼底无半点谈笑之色,皱眉想了片刻,方才应道:“如果你能治好他,我便依你”
那人对你很重要吗?
得到莫言非的回答,华重胥忍不住在心底自问,这次在遇,莫言非变得与上次不太一样,真的不太一样:“怎么样,你的脸,还疼吗?”
“没事”微微向后退去一步,莫言非淡淡的避开了华重胥的碰触,华重胥的手微微一僵,收了回来:“回去煮个鸡蛋好好敷一下,就没事了”想着之前自己酒肆所见的那幕,心里多少才明白一点,照成莫言非如今这种气息的原因是什么。
第九章:那时相遇
华重胥答应出诊,莫言非也不耽误,当夜就将人带进了皇宫。宫弈棋躺在榻上,苍白的脸色不见血丝,额头隐隐布满的密汗,显示着他刚刚才挨过了怎样的折磨,华重胥坐在榻边,一手为他把脉,心思里却在细细的打量着他。
宫弈棋躺在踏上,神色若定,见华重胥把着自己的脉搏,神色微变之时,宫弈棋却是反过手掌,将手收了回来:“如此恶疾,我曾看遍天下名医也无法可解,华公子不必为我为难”
华重胥不言,只是一双眸子定定看他,站于一旁的莫言非却皱眉了,眸低闪过一丝失望之色:“连你也治不了弈棋这病吗?”
听闻莫言非对宫弈棋的称呼,华重胥微微一怔。
弈棋,他……他直呼宫弈棋的名字?
“你放心吧,他这病疾虽然顽劣,但也并非无法根治,只是需要时日罢了”
“当真?”听闻此话,莫言非眸色微闪,宫弈棋躺在踏上,锐利的他,并没有错过莫言非眸中得神色,最后也只是轻轻一叹。
莫言非这人,即便一身沉寂之气,似是看淡生死,但对于别人真心付出的关怀,他却也不是无动于衷,若不然,今夜的这位华重胥,也不会同莫言非一起,出现在他得宫殿,沉寂……那只是他在逃避那些对自己的伤害……
两人离开皇宫的时候,夜色已深,夜风秋凉,二人并肩同行,两人唏嘘的脚步声响,在宁静的夜中轻轻回荡……
“你要找的药,找到了吗?”两人同行,莫言非突然开口问道,华重胥怔住,转眸看他:“你也会担心我?”
“万一你死了,那就没有人可以救弈棋了”
看他老实的给予回答,华重胥啼笑皆非:“就只是这样?”
莫言非沉默没用接话,华重胥扭头看着他得侧颜,终于察觉不对:“言非……”张口刚唤了他得名字,华重胥随即伸手,一把接住莫言非倾倒的身子,将他往怀中一带,滚烫的温度从莫言非身上传来,怀中得人呼吸有些沉重,闷闷的声音从怀中传来,让人听不真切。
“别说了,你在发少我先带你回去”将人打横抱起,华重胥气息一运,施展轻功犹如雨燕一般,瞬间消失在了夜色街头。
与莫言非的第一次相遇,还是在三个月前,那一日,大雨中的莫言非一身白衣,浑身早已湿透,尖利的匕首扎在他得心口上,猩红的血水混合的雨水流了下来,多管闲事向来就不是华重胥的性子,更何况还要他善心大发,出手救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简朴的马车,缓缓从莫言非身边走过,华重胥坐在马车里,看着那大雨中躺在地上的人,一双眸子无力的微微睁着,豆大的雨珠,一颗接着一颗往他眼中砸去,华重胥微微蹩眉,本想不理,可是……恍惚间那在雨珠的照射中,一闪而过的紫色幽光,却吸引了他得注意。
神秘的梦幻紫色,在水珠晶莹的反射照耀下显得那么微弱,华重胥当心一震,不敢确定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马车距离躺在雨幕中得人越来越远,心中挣扎一番,最后华重胥让车夫停下,自己冒着大雨跑了回去。
躺在雨中的人,脸色苍白,双眸已经闭上,静美的容颜透着一份沉寂的安详之色,宛如被困多年的斗兽,终于获得解脱,华重胥心头一紧,蹲下身来,立马封了他身上的几处大血,随即将人抱起,快步朝马车奔去。
不论他是不是看错,是不是眼花,是不是日有所思,他都不会放过一丝线索,第一次华重胥不计诊金救了一个陌生人。
那一次,莫言非躺了四天才从昏迷中醒来,当他发现自己居然尚在人世时,心里说不出的凄苦轻嘲。难得他激怒了宫南厉被他抛下,有了独立的空间,本以为此番定能解脱,可偏偏他却在一次醒来……
上天真的很不公平,一次次给了他机会,却又一次次的将那些机会打碎,到底他莫言非此生还要承受多少?才能算是还了他欠下的债?
“你醒了?身体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