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手伸入怀中,在白融融的月光下掏出枚白玉云纹佩来,“这是那天萧门主抵当三千两,赏给我用以赎身的玉佩,你拿着它做信物,或许可以蒙混入门。”
那玉佩雕镂精致,层层云絮拥着一只昂首仙鹤,技艺精湛绝妙,乍看之下,仙鹤几乎有种振翅欲飞之感。
江小书目瞪口呆,问道:“你要把它给我?那你赎身的三千两怎么办,我没有那么多钱,可买不下这块玉佩。”
“无妨,”少年轻笑:“我本也不想赎身。我既身无长技,家中还有个幼妹,离了醉春坊,在这世上全无立身之道,倒不如留在那里,还能混口饭吃。”
“……”江小书被这番话哽了哽,心想你这么看得开,怎么那天还全身是伤,难不成是被一顿打坏了脑子?
“既然如此,不如把玉佩给公子,也算物尽其用了。”
江小书皱着眉头,略微犹豫。
“公子不必担忧我是否有所他图,”少年又道:“我出身卑贱,虽然有心修习仙术,却没有那个福分。把玉佩给公子,只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个条件,也算给自己以后留下条后路。”
“什么条件?”江小书问。
“我要公子一个承诺,”少年微笑:“来日只要在力所能及范围内,公子要满足我一个要求。”
这句话怎么听上去这么像个坑?江小书心道,万一以后他杀人放火,还要我去顶罪怎么办?
仿佛察觉江小书心中所想,少年补充道:“自然不会是些背离道义之事。”
江小书一哂:“不是,我是怕以后流落街头,最大的能力范围就是把讨饭的底盘分你一半了。”
少年仍是嘴角微微噙笑,并不言语。
又是好一番思忖考量,江小书最终说道:“好吧,既然你愿意把筹码压在我身上,我就同你做这个生意。”
少年把玉佩放在江小书手心,取出提前准备好的笔纸,摊在江小书面前:“公子请。”
说实话,经历系统那一遭之后,江小书对签合同画押这一类事简直有心理阴影,总觉得好像只要一写下名字,自己就要被拖去论斤卖了一样。
“你叫什么名字?”江小书问道:“既然已经做了交易,我总得知道你叫什么吧?”
“我已经没有名字了,”少年却自讽说:“你若去醉春坊,说找‘墨了’,就能见到我。”
月色下,江小书站在门槛上目送秦墨了离去。半响,他问系统:[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怎么感觉这事儿这么怪呢?]
[你手印儿都按完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系统慵懒道:[再说他不是都和你讲清楚了么?各取所需嘛,可以理解。]
[但是我还是头一回听说有人想要呆在青楼的,]现在想想,江小书心中仍然十分震惊不解:[电视里不都是大喊着要赎身要从良吗?]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系统道:[我告你,你这可是职业歧视啊。]
[……]江小书静了静,默然道:[那我刚才是不是应该还鼓励他一下,好好干,争取早日成为业内精英?]
被害妄想症患者江小书,在一夜辗转难眠后终于盼到天亮,顶着两个黑眼圈又去了报名地点一趟。
这一次,他有着萧逸云的玉佩当尚方宝剑真是一路畅通无阻,七门的门使不仅对他和颜悦色,还亲自给他写了个人信息。
“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经过昨天连番波折,江小书哪里还敢说自己叫宁无意,只面目陈恳道:“仙师不好意思,半月前我家被天火烧了,户籍还没来得及补办。不过俺们村里的人都叫我大铁蛋子。”
门使瞠目结舌:“大铁蛋子?”
“是啊,仙师,”江小书一副十分茫然淳朴的神情:“因为俺们家里还有个傻缺弟弟,他叫小铁蛋子。”
“……”门使额角抽搐,极力克制道:“好,大铁蛋子,这是你的入录书,半月内打点好行李,就可以入门了。”
江大铁蛋子书对门使深深一鞠躬,捧着入录书欢天喜地地走了。
[哈哈哈哈爷要出人头地了,]江小书在心中大笑不止,一路直哼哼着歌儿:[说什么王权富贵——怕甚戒律清规——快来爷的怀里好相睡—呀—好相睡——]
[……]系统对江小书的癫狂之态简直不忍直视,无奈扶额道:[你不要这么激动,只是入个门,要以后真抱上萧逸云大腿,你不是要上天?]
[谁要抱他大腿?]江小书哼哼:[等爷命保住了,一路通关直接成为修仙界第一人,到时候要他怎么样,他就得怎么样!]
说着他板起脸,模仿萧逸云冷清孤傲的表情:[你犯了大爷名讳,从明天起,就改名儿叫萧小妮儿吧。]
[哈哈哈哈萧小妮儿!!萧小妮儿!]江小书对自己的取名才能十分满意,几乎笑的都要蹲下去捶地了:[萧小妮儿,萧二丫头,萧娃子……]
系统沉默半响,十分委婉道:[可以,有梦想谁都了不起。]
解决了心头一件大事,江小书简直觉得这阳光都比平常明媚了,一心想着待会儿回去买张饼,还是那种糊了鸡蛋和葱花的,好好给自己庆贺一番。
走到客栈楼下,在拐角处却围了一群七八岁的孩童。小孩们蹲的蹲,站的站,嘻嘻哈哈不时还响起惊呼声。
江小书一向好奇又多事,忍不住凑过去看。只见一只没多大的小奶猫被围在中间,可怜兮兮地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估计被饿得很了,连叫声都嘶哑微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