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着急的那个不是他,而是我!
我,“好,好,我说。只有一些没钱看郎中,买药的穷苦人。”
“那这方子可万全?吃了这个药的人,是不是都痊愈了?”
我摇头,“不是。去看病的人,十成中有四成人因为喝了这个药水病得更严重,最后甚至全身抽搐,不治而亡。”
柳丛容一声惨叫,“王爷!你究竟,……恨殿下恨到什么地步?”
我说,“我不是恨他,我也不是要害他!现在不是没办法了吗?我说过,我不是大夫,我也不是神佛,我自己救不了他。
你们留我在这里无非就是想给太子喂药。你们以为在他心中我可能和别人不一样,别人喂不下去的药汁我就能喂进去,可是他要是不醒过来,他谁也认不出来,我也没什么特别。药汁灌不下去,伤口一直溃烂,要是这么拖着,拖过了今夜,到明天早上太子要再不醒过来,杜老头一发难,我那个新出炉的嘉王弟弟在旁边煽风点火,那个时候太子再醒过来,那黄瓜菜都凉了。”
林若谦终于点头,让柳丛容派人叫尤平安过来。
不过……
我看他点头的时候那个样子,简直就是三伏天咬着牙过火焰山,不,我又仔细看了看,他更像是眼一闭,心一横,好像要下十八层地狱一般。
柳丛容自然不能自己去,他遣了一个小太监拿着我给他的方巾连忙跑了,剩下的人接着熬药,有人拿过来铁勺子递给我,我坐在太子床头,用手指掐着他的下巴,在用铁勺盛了药汁,往文湛嘴巴里面硬灌下去。
的确喂的非常艰难。
刚开始灌一口吐一口,床边地下都是药汁,连我的袖子上面都是,林若谦他们就在一旁,让人不停的熬药,不停的熬,一碗又一碗的药汁源源不断的送过来,我就继续灌他。逐渐的,总有药汁留在文湛的嘴巴里面,一点,一点的,然后,灌两口只吐一口出来,再后来,灌三口吐一口,总算能喝进去一碗药了。
此时,外面雕花门忽然被推开,尤平安到了,他胳膊下面夹着一个布包,里面裹着着一个青瓷罐子。
如果不是我执意要把尤平安叫过来,我想林若谦和柳丛容是死都不会叫这么一个人过来医治太子的病症。
老尤的长相是他们最厌恶的那种。
快过年了,崔碧城他们分红分的早,今年老尤得了七千多两白银的进项,拿了三千里回冉庄给他老娘修大瓦房去了,那了三千两存在崔碧城在雍京的票号里面,剩下的一千多两做零花。他这一高兴,就到瑞蚨祥买了一堆好料子,让师傅给他做了三十多套新衣。
诶,不是我说他,他是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那副尊荣,真是……
小眼睛的尤平安长了一副小翘胡子,不能说这个人长的獐头鼠目,反正有些贼眉鼠眼。穿着华丽却俗艳,在阅人无数的林若谦柳丛容眼中,一看就知道他是做哪行的。
大家都说老崔号称‘铁算盘’,可他长了那么一张水墨画一般的俊秀面皮,骗死人不偿命的那种,又喜欢笑,笑起来很可亲,谁看了都觉得他好像一位饱读诗书的名门公子;可尤平安不是这样,他长的就是一张鸡鸣狗盗的面皮,虽然他的人性比老崔要好上千倍,可在别人眼中,大家总是担心崔碧城无法管得住他这些精明的手下,因为吃亏。
老尤一进太子寝殿内堂,有些迈不动脚,他甚至是侧着身子过了门口的那个高门槛,然后一步一蹭,直到看到我,这才蹿了过来,把布包小心打开,放在桌面上,这才用袖子擦了擦汗,喘了口气说,“王爷,您要的东西我给您带过来了。”
我说,“嗯,拿一个碗来,倒出来,端给太子喝了吧。”
“啊?!”尤平安一听叫了出来,“王爷,这……这可是给叫花子治瘟疫的药,太子是万金之体,怎么能给太子殿下喝这个?可是,要是别人知道了是草民把这个玩意给太子喝的,万一有什么,草民可是要被满门抄斩的。”
我一把拿过那个罐子,“是我要喂他喝的,这和你没关系。还有……”我抓着老尤的手,“你过来给太子瞧瞧,看看怎么回事?”
尤平安到有些扭捏,“这个……有太医院的林医正林大人在,小的怎么敢班门弄斧呢?”
我一巴掌打到他的后脑门上,“让你看你就看,别他娘的在老子面前拿乔!小心来年我让崔碧城扣你工钱。”
崔碧城手下的人都和他一个脾气,冉庄那边的人都会骂人,越亲近骂的越欢。别看老崔长的那个清淡面孔,真要骂起人来,绝对不亚于我们老家那种下田种地的庄稼汉。
果然,老尤听我骂他,他马上喜滋滋的到这边来,伸出手指搭在问斩的脉上,凝神静气的等了一会儿,这才慢声说,“太子这病来势凶猛,又耽搁的久了些,要是早一个时辰喂药,兴许能好些……,如今……”
一听到这些,再看着林若谦柳丛容面如死灰一样的脸色,我连忙说,“成了,别瞎扯了,你快把你那个什么药水倒在碗里,我这就喂太子喝,还有,柳芽林太医,麻烦您们……这里是小行宫,也属于禁苑,不会供奉什么关二爷、财神爷赵公明之流的神位,也没有真武大帝和佛祖释迦牟尼,那么这么着吧,请二位一人手里举着三炷香,到外面对着东、西、南、北四个方位三拜九叩,然后把香就插在自己面前的雪堆上面,默默祈祷,太子快快好起来。如果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