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我一个亲王辛辛苦苦干十年的俸禄!
“不……不……不翼而飞?”
“是的。这还是年前发生的事。”楚蔷生语气灰败的说,“都说人过留名,雁过留声,可是,我们查了整整一个月,有关的官员都被严密看管起来,更有的人还被严刑逼供,可惜,案情没有丝毫进度,这五万两黄金居然依旧不知去向。”
我的口吃还没有好,楚蔷生又来了一句,“如果这事再无法查明白,说不定,嘉王、杜家那些人就会用这件事攀咬太子,搅扰政局!”
我结结巴巴的说,“不会……不会这么严重吧。”
楚蔷生追我一句,“你说呢?”
我,“我……”
楚蔷生,“朝廷自来如此,做任何事情都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而各自势力又都是此消彼长。你退一步,别人进一步,你退一尺,别人进一丈!平时无事还要时刻提防被无妄之灾牵连,如今果然出了事情,又绝不可能瞒天过海,承怡,你说,嘉王他们会不会乘机落井下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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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手指着鼻子,“你问我?”
楚蔷生看着我,不说话。
我,“这个,我又不是嘉王肚子里面的虫子,我怎么知道?再说,你不会想把我拖下水,帮着你查这五万两黄金的下落吧。”
我自己说着,连忙摆手,赶紧撇清自己。
“虽然说我是亲王,可我在朝廷上可没有实职,没有在六部衙门胡乱走动。我拿的是一年四万的亲王俸禄,这些钱就是让我每年勉强吃饱饭,不结党营私,不结交外臣,不乱政。用你们雍京官场的一句话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黄金这事儿不归我管,我不知道。”
楚蔷生撇了我一眼,慢条斯理的说,“我知道想要请动你,的确难如登上泰山,不过你也不用这么快就把自己向外摘吧!听你这话,每天拿着朝廷这么多俸禄银子,而你却不干正事,居然还怡然自乐。”
我向椅子背上一爬,咧嘴笑着说,“那没办法。话说,投胎可是个技术活,需要好好研究,谁让我大郑朝的皇上是我亲爹呢?”
闻言,楚蔷生的眼皮微微垂下,目光看在别处。
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却终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他这个人,原来做左都御史的时候,那叫一个‘泼墨如云’,活人能让他活活气死,死人都能让他说活了。
文笔如刀。
多少王公贵戚,封疆大吏就是死在他那杆秃笔之下的。
连我都让他摆了一道。
我的俸禄原来可是一年八万两!外加上等丝绸五千匹,上等棉布一万匹,禄米一千石!
他愣是用了十三本奏折,把我的俸禄活生生的给消减掉了三分之二。
搞的我现在每年只能领四万两银子惨淡度日。
可是,他入了阁,做了内阁次辅,又认了个有钱的爹,人就变得斯文起来了。
现在居然也懂得什么是‘惜字如金’。
不该说的话,他一句都不说,该他说的话,他也不说了。
就好像现在,我说的一句——那没办法。话说,投胎可是个技术活,需要好好研究,谁让我大郑朝的皇上是我亲爹呢?
他绝对听着不对,可他就是什么都不说了。
诶。
和人动心眼,揣摩着说话,真累!
我连忙摸摸他的手说,“蔷生,我不是在炫耀什么。你想想我,我和你不一样,我没有你的文韬武略,自己给自己挣不来前程。我是文不能定国,武不能安邦。我能过今天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不就是靠着我爹富有四海吗?
我也不想要多了,他从手指缝流下来点给我,我就活的很舒服了。所以呀,蔷生要是心疼我,每天到我这里来喝茶打牌,那我是求之不得,至于朝廷政务什么的,就别往我这里推啦。”
楚蔷生冷笑一下,“我也没想着推给你,我就说给你听听。省的将来太子问起来,你不好回话。”
嘿!
我乐的开了花,连忙又摸了摸楚蔷生的手,“还是蔷生你好,为人厚道,什么时候都知道惦记着我。有你呵护着,我就不担心我这口饭吃不安生了。”
他一撇嘴。
“祈王你手眼通天,要是你吃不了一口安生饭,那天下之人就都不要想着有一口安生饭吃了。”
我连忙赔笑,“看你说的,好像我是挺那个啥的。”
楚蔷生把手抽了回去,他整了整衣袍,从袖子里面抽出来两张红色的请帖押到桌面上,“好了,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了,这是我喜帖,一张给你,一张给崔老板,下月初二,就在我的新宅摆酒。
到时候让崔老板准备好厚礼,他和真金白银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就别玩虚的了。至于你嘛,你就什么都不用带了,就带着嘴巴到我那里喝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