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碧城忽然一本正经的说,“祈王殿下,小民跟您去雍京。”
……
殿下……
小民?
您?
崔碧城……你不是傻了吧?!
马车里面有小茶几,温茶,点心,还有崔姓某人一名。
我从腰带后面掏了掏,拿过来一个吊坠,在崔碧城面前晃了晃,他好像忽然变成了饿了七天的狼看到一块鲜嫩肥嫩的匈奴羔羊肉!
——水过天青蓝的世宗柴窑瓷片,外围包裹着一层黄金,用红丝打的如意结。
在整个雍京算的上是有市无价!
多少王孙公子,捧着万两白银欲求而不可得!
我真诚的看着他,“表哥,我有个相好的在观止楼,他过了年就20岁了。你也知道,做相公的到了十八岁就被人说成是‘浔阳妇人’,门庭冷落。他都20岁了,生意也不好再做,所以我想着给他赎身出来。”
崔碧城的眼珠子盯着我的吊坠左晃一下,右晃一下,他两忙点头,“好!好!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我打铁趁热,“那个人曾经也算是观止楼中半红不紫的,老鸨开的身价是三千,我想还到一千两,可是那个老鸨说什么都不干,非要我三千。”
崔碧城一听到钱,脑子似乎清醒一些了,他看了我一眼,“我不逛相公堂子,不知道价钱,不过雍京青楼中那些红倌人的身价没有定数,五千的有,三千的有,一千的也有。你说的这个看样子是过气的,还价到八百,最多出到九百,不要再加价了。”
我说,“我今天一定要把他赎出来,不过我手边的银子不凑手。”
我这么说着,崔碧城的眼睛盯着我放银票的袖子。
“所以,表哥呀,你先借我三千两银子呗!”
崔碧城的眼睛盯着我手中的吊坠,马上就说,“成!三千两就三千两!不过你要给我立一个字据,还要拿东西过来抵押!”
“成!绝对没问题!”我非常爽快的答应了,“你看我的柴窑吊坠怎么样?不过我先说好,等我还给你钱的时候,你可要把这东西还给我。我只是借你玩两天。”
崔碧城点头。
他拿过来纸笔,写好了字据,我画押,然后他从口袋中抽出三千两的银票,我和他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银货两讫。
我连忙把银票揣好,他把吊坠一拿过去脸色就不好看。
他瞪着我,“王爷,你这个玩意是假的。”
我点头,“废话!这是黄瓜从潘家园淘换来的。”
崔碧城,“我们可是说好用你的柴窑吊坠抵押的。”
我说,“我也没有说不同意呀。你不是知道我有一个柴窑的梅瓶吗?那个我当时买的时候就值白银一万两,现在估计都能到十万了,……你不知道,就是那个呀,就是上个月刚让黄瓜给我砸了的哪个?……工匠说怎么也补不好了,所幸就浇注上黄金做成一个杯子好了。”
崔,“杯子呢?”
“宫里一出事,这几天这么忙,我不是就忘了吗。”
崔,“那你说这个算怎么回事?”
我心满意足的抚摸着银票,“我就想说,老子有钱!有的是钱!!——”
太阳快下山的时候,我们一窝子人——我和崔碧城的马车,裴檀和他的近卫军,脑子上有快青紫的谢孟和他的雪鹰卫残部——浩浩荡荡的赶回雍京。
雍京九门紧闭,一副‘我很高贵,闲人勿扰’的欠扁的肃穆沉静样子,再配上远山外护国寺的暮鼓晨钟飘来荡去的回声,整个就是一只蹲坐在阳光背后打盹的大怪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