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常州府的时候,那里竟然戒严,官兵不放人进去,说是皇帝马上要巡幸至此,闲杂人等一概不得入城。
换了是叶飘,他必会转身离开,尔後越墙而入。而在他身边的可是手腕高明的常醉侯。
只见离宵摸出块腰牌,给他们看了眼,领头的官兵看了看这腰牌,又仔细打量了一番叶飘和离宵,引著一队官兵立即散开,恭敬地请他们入了城。
叶飘好奇地回头看了眼之前还对他们趾高气扬的一夥官兵,不知离宵给他们看了什麽,竟变得如此恭顺。
“你给他们看的是什麽?难道是你的符令?”
离宵收好腰牌,放慢了步子,牵著马走到叶飘身边在他耳边低声说道,“这是宫内行走太监的令牌,专替皇帝在外面办事。”
“你!”
叶飘哭笑不得,心想自己好歹也是堂堂大侠,竟然要靠冒充太监才能进城。也亏得离宵想得出这馊主意来!
“哈哈哈……”
离宵笑著牵马前行,前面是常州府内最好的酒楼──纷至居,他在那里已订好了酒席客房。
常州府乃是是江南重镇,向来以商贾繁盛风景秀丽闻名。
而此去纷至居的走马街便可瞧出常州府繁华的一斑,各种江湖卖艺的,大大小小的商贩都在街边拉出架势,或是租了铺面,或是只架个摊子,吆喝拉揽,总之一眼望去,满眼繁华。
离宵倒也不急著去纷至居,他久未离开白水镇,如今有空出来逛逛,自然是兴趣满满。
纷纷嚷嚷的街边,各个摊子面前都热热闹闹,唯独一个拈须老者的摊前冷冷清清,面前高高插著块布,上面红字书道:早知开天地,更晓身後事,算人生浮沈,在掐指之间。
“这人当真好大的口气。”离宵指著那正拈须入定的老头,对叶飘一笑。
“他要是能算命,还会坐这里受冻?骗钱罢了。”叶飘最是不信这些江湖术士,当即就轻哼了一声。
不知二人的话是不是被那老者听起来,他睁眼一笑,对正路过自己摊前的离宵和叶飘说道:“适才听二位对在下这批言有所不信,不妨让在下替二位看看手相,看看小老头是骗钱的,还是二位看错了。”
离宵拉住马缰,让乌云站定了在自己身後,他看了叶飘一眼,已开始脱下手套,“叶兄,既然老先生这麽说了,我们干脆给他看看?”
叶飘不知离宵忽然为什麽会有这兴致,但看对方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心想大概是这深居朱门的侯爷没怎麽接触过民间的玩意儿,这才会象小孩子那样感兴趣吧。
试试也好,让他这纨!子弟上个当受个骗,也长长见识。
“好。你先吧。”叶飘哂笑了一声,已打定了看离宵上当的笑话。
离宵依言探了左手过去,那老者立即细看起他的掌纹。
片刻之後,老者对离宵肃然起敬道:“阁下命盘恢弘,必是富贵人家,只是运途多舛,所想常不能得,一生大劫有三,若能一一度过,将来必是……”
说到此处,老者收声不言,只是微笑。
离宵以为他看自己相貌非凡,穿著华贵,所以才以什麽命盘恢弘一说来搪塞,只是听他说到自己运途多舛,顿时心有戚戚。
他以宁王之身立世,十八岁就立下赫赫战功,威西镇蛮。
他原以为这之後便会荣尊齐至,继承大统,哪想到他的父皇竟在临死前将皇位传给了自己那文弱的哥哥,当时朝中诸多大臣都表示他才是众望所归,怂恿他起兵谋反,可未想到谋反的计划还未一半已被皇帝知道,这才使自己落到被贬爵流放的地步。
这岂不正是应了运途多舛,所想常不能得一说?
“若我度过三次大劫,将来必是如何?!”
离宵听得颇有兴趣,又想到自己来常州府的目的,更是求知心切。
那老者望著离宵一笑,竟站起来开始收摊,“何必再问,天命已定。”
“天命在谁?!”离宵猛一起身,抓住了老者的手腕,失态地厉声追问。
叶飘吃惊地看著这样的离宵,急忙拉了他一把,“哪有你这样追人算命的。”
老者揉著被离宵掐痛的手腕,摇头笑道,“尊驾可曾读过三国?曹公於铜雀台宴上曾有一语,可做尊驾的批言。”
离宵松开手,仔细地回忆起了三国的内容。
时众皆劝曹公称帝,然其笑曰:若天命在吾,吾为周文王。
“好一个周文王!”离宵修眉一挑,拂袖长笑。
他自问心高气傲,怎麽可能会一辈子这麽屈居人下,周文王他不做,要做便做周武王。
叶飘并不知道这老者和离宵之间的对话到底有什麽意思?
什麽天命,又什麽周文王,都什麽狗屁不通的东西。
他现在只关心那壶还在纷至居等著他们的寒雪酒,不知道放久了味道还好吗?
“还不走,常醉侯,你今日莫非不想醉了?”
叶飘催促了一声,从怀里摸出块碎银扔给了老者,也算结帐。
老者接过叶飘丢来的银子,又打量了他一番,沈凝道,“这位公子,我有几个字相赠。”
叶飘不耐烦,又忍不住有些好奇。
“那几个字?”
“惜取眼前人。”老者说完话,目示了离宵一眼,这就收拾好东西,推著摊子离开了。
叶飘愕然不解,也转头看了看离宵,对方踌躇满志地站在风雪里,倒是颇有几分凛然威严的气度,或许,当年远征刹木的宁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