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筠在他怀里抬起头来,露出一抹有些促狭的笑意:“大魔王,吃醋啦?”

“小妖精!”顾珞琛伸手在他屁股上狠狠拧了一把,在他笑着逃开的时候,正色道,“她是阮隋迎的女人,据说阮隋迎很喜欢她,把手底下的一部分生意都交给她了。小心玩儿脱了线惹祸上身,连我也兜不住你。”

康筠心中一跳,他不知道顾珞琛只是因为陈璐飞的身份顺带警告他一下,还是已经知道他在背后搞的小动作了,不过面儿上还是一派无辜,挑了挑眉:“哦?还有顾少也搞不定的人?”

顾珞琛却没有接他的打趣,只是淡淡道:“阮隋迎这个人……城府很深,做事滴水不漏,他在道上混了这么些年不翻船,上头也有些关系,除非能拿到确凿的人证物证,否则谁也奈何不了他。”他低头看着怀里眼睛亮晶晶的小娘炮,轻声但是郑重地说:“我知道你身手不错,人也聪明,手底下大概还有些能用的人,不过……”

虽然双方早就心照不宣了,但顾珞琛还是第一次挑明知道他的身份,康筠心念电转,把整件事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心里有了一点儿谱。

就在这个时候,他感觉自己屁股上挨了轻轻一巴掌:“你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了,要听夫君的话,否则……”顾珞琛凑到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就连康筠这么不要脸的人,脸颊也禁不住有点儿发烫,他微微抬头,伸出舌头极富暗示意味地在唇上舔了半圈,眼睛里笑意盎然,带着一丝挑衅看着顾珞琛,轻声道:“我很期待。”

过了圣诞,顾珞琛公司似乎出了什么事情,好几天都早出晚归,康筠也从来不是听话的人,甩掉韩城,约了陈璐飞见面探听情况。新闻里对国防高官死亡案件含糊其辞,对黎朗的存在更是一字未提,他很想知道黎朗现在的情况怎么样,再有,顾珞琛的一番警告,反倒让他对那个叫阮隋迎的人产生了好奇。

两人这次约在了一家热饮店,南城最繁华的街头,到处熙熙攘攘人头攒动。陈璐飞坐在靠窗的卡座上,见了他微微一笑,把点好的两杯热牛奶推了一杯到他的面前:“热的,暖暖手。”

康筠接过纸杯,直接掀开盖子,豪放地灌了一口:“最近还好吧?”

陈璐飞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看着他笑道:“你喝牛奶的样子和上次一点儿也不一样。”

“……”

康筠想到上次在顾珞琛面前故意装乖的样子,也不由笑了起来,眨了眨眼睛:“他比较喜欢我乖一点,小鸟依人一点儿,这样显得他比较爷们儿。偶尔满足一下他的虚荣心。”

陈璐飞真心实意地说:“你们感情真好。”

“……”

表面上看起来似乎不错,可是究竟怎么样,连他这个当事人也摸不准。康筠微笑了一下转移了话题:“黎朗怎么样了?”

“他……暂时还好,”陈璐飞抿了口热牛奶,不闪不避地看着他的眼睛,“那件事,是你做的吧?你让我告诉他不要放弃,或许转机就在未来不远的地方……才过了一个月,转机就来了,虽然最后的尸检结果是过量服用药物引发的肾衰竭,但是那个人身体一向不错,哪儿会那么巧呢?”

“我?”康筠轻笑了一声,摊摊手,“我哪儿有那么大的本事,你高估我了。人这一辈子的运气都是一定的,不可能一直走运,也不可能一直背运,是他没有选择放弃,救了自己。”他想到刚刚陈璐飞的用词,心中闪过一点儿不妙的预感:“黎朗在阮爷手里?”

陈璐飞本来还在想怎么和他开口,没想到他如此敏锐,仅凭她一句话的语气和用词,就猜出了真相,她点点头,轻声叹了口气:“像小黎这样的嫌犯,就算最终判定无罪,大概也得在看守所里蹲个一年半载,我本来想等风波过去了,找人塞点钱把他弄出来送走,到时候海阔天空,就算阮爷事后知道是我做的手脚,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可是没等我动手他就听说了这件事,说这么一个尤物,关在牢里可惜了,打了个电话就把弄出来了,他亲自开车去接的,现在就在我家里。小黎伤还没好,阮爷让他好好养着,嘱咐我弄点儿补身子的药膳给他吃,现在还没碰他,也没说要给谁。别看我跟了他那么久,到现在还是摸不准他的想法,只能暂时先拖着,慢慢想办法。”

康筠默默听着,眉头渐渐蹙起,他一直没有打断她,直到她说完才轻轻“嗯”了一声。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即便救了黎朗,也不过是扬汤止沸而已,没想到连黎朗都没救出来,反而害得他才出虎穴又入狼窝。

康筠皱眉沉默了许久,最终什么也没说,喝完一杯热牛奶就告辞各自离开。他没有回家,而是打车去了火车站,买了一张开往邻国的硬卧车票。火车十分钟后就开了,车轮轧过铁轨发出单调规律的“哐当哐当”的声音,康筠仰面躺在卧铺上,枕着双手,往昔的零碎片段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

没多久暮□□临,车内的光线暗下来,康筠深深呼出一口气,坐起身来,透过车窗向外望去。火车已经离开层峦起伏的山区,目之所及千里平旷,遥远的地平线上,一轮硕大的血红色的落日缓缓下沉。

康筠去餐车买了晚餐,草草用完,掏出手机。被他设置成静音的手机上有十几个未接来电和一条短信,短信是顾珞琛发来的,只有简短的两个字:“在哪?”

他心里升起一丝暖意,想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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