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彩?”花解元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

“应彩就是翠花的妹妹。她很漂亮的,所以我上一张皮是照着她的样子绘的。”原来他们一进门见到的不是“翠花”,是“应彩”。

“好,我答应你。”

“谢谢。”那一刻竹叶青很安详,连这声感谢都很真诚,褪去了奸邪丑陋的外衣,他苍白的脸反而有几分俊秀,侧头对花解元道:“我现在用不上你的宝物了,我自己也能救应彩了。”应彩那个胆小鬼,再也不用骂他是杀人不眨眼的妖怪了。

言语间,竹叶青的身体渐渐缩小,化作一条通体翠绿的蛇,颜色一点点变浅,转瞬间化为灰飞,湮灭在风中。

风过,还残留着他微弱的声音:“花公子,请务必小心,除了我之外,以后会有更多的妖物来找你,一定要多加防范,多加防范啊——”

好半晌,花解元才缓过神来,蹲在原地讷讷地问:“他死了?”

“恩,他死了。”镜华将手递给他,“起来吧。”

花解元动了动麻木的双腿,去抓他的手,刚站起来,腿一酸,顺势跌进镜华怀里,紧紧搂着,半天都不动弹。

镜华当他是吓到了,轻轻拍着他的背,不作声。

怀里的人微微颤抖,不停呢喃出声:“他死了,他死了。”

镜华的唇几乎贴着他的脖颈,花解元的每一次颤抖、言语,镜华都能清楚地感受到。

“是,他死了。”他不知道花解元何时这样泯天悲命起来,但只要花解元说一句,他定会接一句,你应我答,一遍又一遍。他不懂得情,看惯了生生死死,仙人是不需要情的,所以他也不会安慰人,只是他这样说着,花解元会不会好过一点。

天色渐晚,残阳如血,落日的最后一缕微光照进小屋,静默的二人早已经开始收拾起屋子来。

花解元一手扶着桌子,一手吃力地将短刃向外拔,咬牙切齿了半天也没个动静,那刀还有一半陷在里面,足可见镜华下手时力道之深。

“我来。”镜华欺身上去,手却刚好附在花解元的手上。

“啊!”花解元发出一声惊呼,急忙将手抽了出来,速度之急,让本就锋利的刀口在他手上划出一道来,血立刻就流了出来。

镜华皱眉,花解元却不敢看他,低头从他身侧掠过:“我去包扎一下。”

花解元用未受伤的手从柜子里翻出一小瓶伤药和纱布,用牙咬掉塞子就往上倒药粉,这手一抖,撒的到处都是。

镜华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后,默不作声地接过纱布,态度却有说不出的强硬,花解元只好松手。他轻轻吹去花解元手上多余的药粉,小心翼翼地卷着纱布,一圈缠过一圈,专心致志。

花解元看着他的举动,有说不出的心疼。镜华救了他,他很感激,可是他所做的一切,也让他离那个和他在田园里嬉闹、逞少爷的镜华越来越远。他有他不知道的仙法秘术,他很强大,他很神秘,甚至他很冷酷无情,即使这一切都是为了他花解元,他也会有一种莫名心慌的感觉。这种感觉,很陌生。

再抬眼,镜华已经不知道在他手上缠了多少圈,裹得跟包子似的,最后还打了个漂亮的结,以示作品完成。他眼睛亮闪闪地看着花解元,想是在讨赏的孩子,这一刻,两人仿佛又回到了昨天。

花解元突然打破沉默:“你恢复了?”他解开浮生咒,会不会就这么走了?

“还没,”镜华抬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技巧,没了仙力支撑,却也是可以用的,拿来降妖还不成问题。”

“哦。”花解元闷闷道。这么说他还不用走,一来他陪伴了自己这些天,真心是舍不得的;二来他这一走,自己说不定明天就被妖怪吃了。

可是留下来,他说不定也会有危险。

镜华捂住他的眼睛,道:“别这么看着我,搞得我很弱似的。我是谁?堂堂上仙,那妖怪来了还不是找死,来一个杀一个,来一打杀一打!” 就算是蒙着眼,花解元都知道他此刻的傲娇表情,虽是笑的,心里却还是埋下了不安的种子。

“明天,陪我去应彩家,好吗?”

镜华点头,他不知道刚才花解元在气什么。但现在,是又和好了的意思么?

作者有话要说:

☆、竹青的约定

隔日清晨,花解元带着镜华拜访了邻村的翠花家。

这一进门,便看见了传说中的翠花,果然如同王叔说的一般“珠圆玉润”,她往竹椅上一坐,便已闻得吱呀作响的声音,让花解元着实为她捏把冷汗。

苗父一早去了集市做生意,苗母人也和气,见来人是王婶说的花解元,赶忙张罗着他们坐下,自己又是沏茶又是倒水。倒是这个苗翠花,看着自己的母亲忙上忙下,自己却纹丝不动的摊在那里坐着,肥厚的身子不时蠕动一下,直勾勾地望着花解元流口水,偶尔像是想到了什么,拿帕子捂着嘴直笑,连镜华冰冷的瞪视都可以忽略的彻彻底底。

花解元朝她尴尬笑笑,整个人僵得像块木头,背如芒刺。

“苗婶子,您不要忙了,还是快坐下吧。”花解元接过苗母递来的水,扶她坐下。

苗母望着眼前这个俊小伙,自是喜欢不得,可是再看看自家闺女。

“唉,”苗母叹了口气,“蒙公子不弃看上我家闺女,我家闺女懒是懒了点,平日里骄纵惯了还有些脾气,不过公子放心,她性子不坏,他爹准备的嫁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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