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阿密也是太担心我所以才这样,但我环视床边一周,怒气不打一处来……
「阿密,下次若我又在街上无端被人捅一刀,我只要求你做两件事:第一,我想我家人会想知道我是怎么死的,麻烦你动用一下你宝贵的时间拨给我的家人,医院有电话。第二,不要在麻醉药效过之前,用你的独门武功逼我醒来!」
这个男人究竟有没有常识啊!我现在是被人用刀子捅不是用叉子捅,真的可能失血过多致死!阿密觉得我在死之前看见他就好了吗?不用见见我的家人吗?显然他以为一个人就代表我全体家属了。
男人应该没有听进我的话,他像怕我突然消失似的,又想握住我的手。
我想把手藏起来……总之他追我躲地玩了一阵,我总算放弃,被他牵着我的手。
我很悲哀地发现,他的握力比之前有多没少。而且他……脸色非常吓人,沉默得反常。
「警察应该在等我醒来替我做笔录吧?」
「嗯。」
「……你叫阑律师来医院没有?」
男人摇摇头。
我静静凝视他五秒,不行,我还是很想掐死他。
即是说在我昏迷过去被推进手术室直到被他掐醒之前,他什么都没做,只是坐着。
他又不是三月,他是阿密吧?他能说话吧?而且我肯定三月绝对比他积极。
「医生说……我的伤势怎样了?」
至少这个他是有好好听进去的吧?不然我就是偷旁边病床的那支利宾纳(注)也要敲死他。
「……刀子从肋骨之间插进去,差点就插穿了胃。刀子抽出来的时候割到你的手臂,那个伤口比较深,你有点失血过多,刚刚已经输血了。」
我想了想,虽然插进几厘米但没有刺穿内脏,医生也已经缝好了破口,那就只剩手臂的伤口比较严重了,「听起来没什么大碍……」
我还没说完,男人的大头已经逼过来了:「……你流了很多血!我整只手都是血,还有些血流到地上,我根本没有办法止住,我多么怕你会流血流到死!这他妈的叫没什么大碍吗?」
他吓到我了,如果手臂能动,我早就把他的头推到对面海去了!
那又怎样啊?凶我干什么,现在是我想流这么多血的吗?这是我的错吗?辛苦的人是我吧?他凶我干屁用!就算我流这么多血,突然被人捅一刀吓坏了他……对啊,这个男人一定是被我吓坏了……
如果……现在躺在病床上的人是三月、阿密或艾莉儿的话,我一定也会六神无主吧……
谁叫我就是欺善怕恶,我只能唯唯诺诺地附和,就怕他一拳揍过来伤口大喷血:「嗯……我的意思是说……我本来以为会死或伤势更严重的,现在能这么快醒过来真的太幸运了……」
我想摸摸他苍白的脸,但手臂被包得像柱形石头。
比起伤势,我有更在意的事:「……那个男人捅我的时候,我好像听到他说——『把那东西交出来』。他不是普通的疯子吧?你究竟藏了什么东西?」
阿密看着我,他的脸颊上有一抹血迹,映得他的脸更为苍白恐怖了。
「……我不知道。」
「就是我被那混蛋补我一刀,威胁我不要再插手……你还是不能把你们的秘密告诉我吗?我不打算放弃,但若没有反告他们的证据,这样的事一定会陆续再来……我可不想有天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受伤了反而令我更生气、更想把他们告到破产!但我这个并肩作战的战友连这男人的秘密都不知道,我能怎么去帮他?
「……我不知道那东西在哪,三月也不知道。只有艾莉儿知道,但那是令她痛苦的记忆,她局部封闭了没办法回想起来。」
……所以三月才要跟艾莉儿融合。
谢天谢地,我总算不是像个傻瓜般一无所知,但阿密没有比我知道多少……
或是他还遵守三人的约定在守该死的秘密,在推卸责任?
「……那你至少知道自己为什么杀人吧!」
「你之前看的报告书跟资料不是一清二楚了吗?你还要我说些什么?」
「我不要那些登在报纸上,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知道的东西!我要你亲口跟我说!」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在说谎了?」
「呵,真好笑,你连杀人都敢,撒个谎有什么大不了的?」
为了保护三月或他自己,他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你想知道些什么?事实就是那些人渣全都死有余辜!」
他让我呆怔住了。
我们争吵的声量渐大,阿密这一句更是惹得全病房的人都看过来了。
我呼吸都不顺畅了,背部窜升起一阵阵寒意,不由得想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认识三月之前就知道他是误杀犯,但这一切都被阿密推翻了……如果不是误杀,难道他会是……有预谋的杀人吗?三月……那个男人的第二人格竟然会相反至此,凶残至致此死?
我压低声量:「……你是什么意思?那些人渣是死有余辜?他们是谁,你是有计划地去杀他们的吗?」
「计划?哈哈哈——我告诉你!我从有意识起无时无刻都想着杀光他们,每个人都有专属的死法,你绝对连做梦都想不出来,我光是幻想都会兴奋得颤抖!尤其是那个女人、那个婊子!我一定要那婆娘死得最痛苦、最痛苦,我要把她那张只会不停下命令,不停叫骂的舌头拔出来,嘴巴缝起来,然后割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