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凯文就再也不能正常了。

这名神官果断脱掉了他那金灿灿的袍子——这让他的女妖都感到不可思议。他换上规规矩矩、符合黑暗法师画风的纯黑长袍,除了一些特定的神职人员,施法者不会随便乱穿纯黑法袍,因为他们当中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穿黑袍是用来标示自己的危险性,用来告知外人,“我在法术研究上荤素不忌”,尽管并不代表这名法师会以法术为非作歹,但起码在你要和他握手之前可以给你提个醒,这个法师的手有可能刚摸完被诅咒的死人内脏。

所以感谢亲爱的偏见,凯文打扮得完全符合一个阴暗坏法师形象之后,使得他们的营地一下子变得宽松舒适了起来。原本挤在周围并且还试图抢他们地盘的旅人,全都噤若寒蝉地挪出去老远,宁可挤得站不下也绝对不再靠过来。

“你是故意要和勘塔那罗亚神殿对着干吗,能不能别想方设法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埃特伽耶不满地戳着自己的师兄。

凯文阴沉的脸:“你跑这里来干什么?怎么满世界都有你。”

“君主在上,你已经见到我两天了才想起来问?”埃特伽耶晃了晃手里的剑,“我那么没有存在感吗?”

圣殿对勘塔那罗亚神殿保持着良好礼节往来,但其实他们关系也很僵硬——从某些角度来说,处理亡灵法师事件上,他们有一部分职能重合,所以经常抢生意抢得很尴尬。

冒着大雨,银心要塞圣殿分殿的祭司跑出来,检查了那些尸首,那些尸首就被停放在要塞大门前的空地,一名光明祭司正对看守的卫兵火冒三丈地指责:“我的天,你们有没有常识?你们让尸体在这淋雨?万一尸体有毒污染了水源呢?万一雨水和尸体上的咒术发生什么不可预测的反应呢?”

继续听墙角的埃特伽耶和雅蓝默默看了一会,雅蓝甚至发出了赞叹:“圣殿分殿看来也有素质不错的神职者。”

埃特伽耶颇为同情地看了看雅蓝——他现在完全理解雅蓝这句话,雅蓝已经无数次用现实向埃特伽耶表明,圣殿表面风风光光,是全大陆信仰领袖,可惜背后的苦真是谁吃谁知道,作为大祭司,他真正能够完全掌控的只有那座中央正殿,地方分殿虽然也是圣殿机构,主要人员也有正殿的认命,但他们难以维持一方净土,甚至有的分殿里当家做主的是当地贵族们指派的人,一点神术都不会。

算起来,家家神殿都有点心酸秘闻啊。

卫兵对祭司的指责充耳不闻,或许受到他效忠的城主的影响,光明圣殿的神职者在他眼里没什么话语权,直到一名圣白骑士到来,那些卫兵才听令去把尸体遮盖起来,并且挪到干爽些的地方。

邪恶亡灵法师与圣白骑士纠缠了几千甚至快要上万年了,然而彼此的热情毫不消退,或许因为他们没有其他职责,而不像圣殿要管的杂七杂八太多。通常,就算全大陆天翻地覆了,只要和亡灵法术无关,圣白骑士依然头都不会露一下。

远处围观群众中的埃特伽耶抱着胳膊,对雅蓝说:“所以他们是不是憋坏了,他们才刚到就去欣赏尸体,我还以为最起码先吃一顿欢迎晚宴。”

“勘塔那罗亚神殿骑士某种程度上就像苦行僧一样。”雅蓝也非常不满,并且在埃特伽耶面前毫不掩饰,因为他刚要拉着埃特伽耶溜过去检查尸体,却发现现场已经被勘塔那罗亚这些毫无生活情趣的古板骑士围得水泄不通,“或许我们需要考虑绕路了。”

人群之中,就算很多见多识广的佣兵,也没接触过亡灵追捕者,所以他们非常好奇地看着,那些黑袍白徽的骑士们掏出了一些奇怪的道具,所幸大雨天视线受阻,骑士们检查尸体的画面才不会变成禁止观看的内容——但想象一下,把那种奇怪的大铁钩子塞进受害者的嗓子里,埃特伽耶觉得喉咙好痛啊,他决定要回去检查一下自己师兄的脖子,此时此刻的圣白骑士看上去更像邪恶法术施法者。

为首的一名圣白骑士站起身,对躲在远处不敢靠近的城主书记官大喊:“是亡灵法术!”

“这还用你废话?”人群中的埃特伽耶低声回答。

“是瘟疫术的变种法术,施法者修改了这种法术的效果与传播方式,不需要像传统瘟疫术那样从活人传递给活人,接触尸体一样可以被传染!”那名圣白骑士大喊,“所有这座城外的人、和接触过死者的人,全部需要被隔离!”

哗——人群发出巨大的喧哗声,不少人直接开始骂街,但圣白骑士们经验老道,对于外界的脏话与口水完全免疫,这一队有三十多名圣白骑士,他们早就绕到山谷外侧等待,银心要塞的卫兵们听到指令鱼贯而出,要求人群不得反抗。

那名喊话的圣白骑士转过身,面对嘈杂的人群,那是一名身材高大伟岸的年轻骑士,他胸前比其他骑士多一个徽章,应该至少是一名队长,约莫三十岁上下,不苟言笑,紧抿的嘴唇让他看起来有着超过真实年龄的威严,他对着人群大喊,使用了斗气来扩大音量,所以听起来就像发怒的雄狮。

“如果你们不想走在路上忽然倒地手脚溃烂,肠穿肚烂死得无比痛苦,就给我安静下来,老老实实等着接受检查!我们以主宰丰饶和仲夏的牧野神的名义起誓,会有人得到应有的惩罚,而无辜者,也会得到妥善的救治。”

一来是他的气场太有震慑力,二来是他描述的场景有点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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