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的石室,窗户狭窄,虽然有阳光投入,但整间石室仍然随着夕阳西斜而显得昏暗了起来。
肥胖的年轻人挥手驱离侍女,随即转过头来,注视着他的神秘访客,等待着某个已经有所猜测的坏消息。
“……真是废物!“
听完事情的过程,青年一边怒骂,一边握紧拳头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险些将茶杯震掉在地。
作用在手上的反作用力,则将剧烈的痛感传回了他的大脑。
但他却没有痛得叫出来,又看了一眼对面的客人,他咬住了嘴唇,扭曲的脸色与其说是疼痛,不如说更多体现出的是一种忌惮。
在略显昏暗的室内,那身披灰袍的身影从面具下投出了泛红的目光,宛若从地狱来到人间的魔鬼,一方面提供珍贵的诱惑,另一方面又威胁着合作者的声誉乃至生命、灵魂。以前的几次交易虽然算是小大小闹,但他对这一位的手段自然有了一个认识。
年轻人急忙改口道:“我只是在咒骂那无能的扈从,如果他稍微能干一点的话,您就有了一个无比接近成功的好机会了!
只要那小子被杀了,证据确凿,那我们都会得到各自想要的一切!
结果呢?被一个保镖一剑就给杀了?亏我花钱拉拢他……真希望别找到他的尸体,否则咱们还得搭上我一笔丧葬费。
现在他不仅送了命,错失这大好机会,甚至还让那该死的小子提高了警惕,对我们的计划十分不利,真是该死!“
“对方有两位有些本事的保镖,其中一位还是剑师。我们既然没有料到这种意外情况,这一次行动的成功几率本来就会降低许多。
但对方的实力已经暴露,那么下一次还是会有机会,不可错过。
比起咒骂已死之人,你还是想办法再抽出一些人手来配合我比较好。“
说着,灰袍人转过身去,向着房门走去。木门仿佛被一阵风吹开般打开,然后又合上。
在房门完全关闭之前,低沉的声音透过缝隙传来——
“切记,我们是合作关系,除非你愿意付出更多,否则我的投入也显然不是无限的。甚至就此停手,对我来说只是止损过程,综合来说还是小赚,但对你来说就截然不同了吧?
你可以猜猜,当夏洛克占了上风,你会被他怎样?“
肥胖青年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嘴唇抖动,却没能再说出什么来。
一想到夏洛克的身影,他就咬住了嘴唇。
虽然还有些稚嫩,但他的确学到了老男爵的三分风范。
口中说着“血浓于水“,把自己关押起来,只是不取走自己的性命。几乎所有人都会觉得这个处置十分合理,甚至把饶过自己一命这种小事都说成是宽厚仁慈的体现,并抓住这个由头大唱赞歌。
不要说令人醉心的权势,或者美酒、美食与美人了,就连阳光都再也不可能见到!
没有人会再想起自己来,只能待在那狭窄阴暗的地牢里慢慢发霉,甚至某一天那小子一定会端来毒酒,让手下灌进自己的口中,着看自己翻起白眼,扣抓喉咙,痛苦地死去的样子而露出微笑!
“该死,该死!要腐烂的是夏洛克那小子!
就算成了尸体,也该把他从坟墓里揪出来喂狗!还有那个偏心的死老头……“
那张无辜的桌子又一次吃了一拳,随后,屋内响起了瓷器的碎裂声,还有一阵嘶嘶地倒吸冷气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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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渐渐沉向大地,天空被染得橘黄,其中又混着几缕绯红。
“嗯,血染天际,说不定是个凶兆呢。看来我的剑又得好好擦了,血液生锈起来可麻烦啦。“
洛明半开玩笑地说出这样的话来。
虽然两位师父见识入微,智慧如海,但除了武学之外,仍然有许多方面只是教会他入门而已,任他自己选择以后的道路。
在结合阿雅的知识就可以知道,区区几千几万人的事,又没有屠杀什么的恶劣性质,就算在这个法术显圣的世界里,也不可能影响天象。
而洛明这么说,就纯粹是境由心生了。
在得知有人在暗中窥探格兰蒂,并且没有被她揪出来时,他就知道前路不会一帆风顺,很可能会遭遇罕见的强敌。
但俗话说身怀利器,杀心自起。
光从表面能看出的部分,恐怕还不到洛明自身实力的一半还不到。这就让他有了不惧挑战的本钱,甚至还跃跃欲试,渴望着强敌出现,正好拿来试剑。
马车在二十几人的围绕下,走出森林,经过荒野,路过田地。
虽然离播种还有些时日,但农人已经开始松土。有的正带着农具,准备回家歇息。有的则趁着太阳还未落山,再奋力多干一点活。
马车和边上围绕着的二十几人,自然是声势浩大,别说士兵,就连盗匪中都有几人穿着皮甲,至少也有形状上就一目了然地适合战斗的布甲。就算武器被收在车厢里,也十分有威慑力。
尤其是那些盗匪,本来也不怎么打理卫生,甚至为了威吓性而刻意打扮得吓人,大胡子、插着牛角的头盔、抹黑的脸……等等。几个看见他们的农人都有些发慌,忙不迭地停下手中的活计扭头就走。
夏洛克也不站出来阻止,比起吓坏几个平民这种小事,他更不愿意拖延时间或者提前暴露自己。
就算有农民跑去报告,对方也很难在第一时间就得知这边的大队人马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