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轩换了一张手机卡,全心全意照顾朱奶奶,一切尘埃落定似的平静下来。一个多月后,朱奶奶基本能下地走路了,只是,走起来有点跛。她自己不在意,每天跛着脚挨家去串门。
朱文轩看着心急,跑了几次医院人家都跟他说年纪大了只能慢慢养,他就隔天到镇上菜市场买新鲜的鱼和猪大骨回去熬汤给朱奶奶喝,又买钙片牛奶让朱奶奶补钙。
朱奶奶这方面倒是配合,只要是朱文轩让吃的她都吃,一个多月下来,人可见的胖了一圈。要是不看她腿,活脱脱就是个小白胖老婆子。周围老姐妹们瞅见朱奶奶都要调侃,“这大孙子回来就是不一样啊,你看你下巴都长两层了。”
朱文轩有一天看见她跟老姐妹们站在一起,一堆人里,没一个像她那么白头发的,就问她想不想染成黑色,可以买回来替她染。起先朱奶奶说:“染了还长白,麻烦,不染。”,可过了半天她又改了主意,说:“要不等过年的时候你再替我染吧。”,她想过年的时候染,保持一个月,等年过了,再白回去就无所谓了。
朱文轩说:“好。”
朱文轩这一个月琢磨着以后在家干点什么。老本行他是不打算干了,乡下用不上。不过,朱文轩还是打算等挣着钱了重新翻修一下房子。他自己设计,请人来做。现在他和朱奶奶住的房子,还是以前朱爷爷在的时候建的,很老旧。
一楼有个堂屋,带三间卧室,这是最早建成的房子格局。后来,扩建过一次,在挨着堂屋的菜园子上起了一空大屋。偏长,现在用作客厅,沙发电视都摆在这儿。再里面还有一溜儿厨房,窄窄的,但跟客厅一样长。
二楼也是扩建时候起的,总共五间房。有一间门是开在楼坝上的,现主要是堆放粮食用,另,阳台上还开了两道门,一个单间,一个是大间带两小间。当时建的时候,是打算以后搬到楼上住,大间做客厅,小间做卧室。可到现在,房子都建成十几年了,除了放粮食那间,其他都只是个框架,门和窗都没装,就刷了白墙灰。
朱家房子前面正对远处大山,视野开阔,光线很好。背后有一排樱桃树,站到二楼窗户那里都能够到。朱文轩急切的手痒,想把房子装修出来。不过,这一切还是得在有钱的情况下才能实施。他现在手里这点钱不打算花,准备做启动资金生更多的钱。
这天,朱文轩洗了衣服在楼上凉。朱大伯看到他就喊他到边儿上说话:“你那天说去镇上逛逛看做个什么买卖,想好做什么了吗?”朱大伯家房子翻新过,修了个新楼坝,以前旧的被朱大婶搭了鸡笼在上面喂鸡。朱大伯每天早上吃了饭都会爬梯子上去捡鸡蛋。
“没有。”朱文轩前天专门跑去做市场调查了,他发现镇上的衣食住行还是繁荣的,但各行各业都呈现出一种饱和甚至有点过剩的趋势。“镇上的铺面都很贵,而且能想到的也有人做了。”
朱大伯抽了几口大烟,“文杰每次回来都要让你大伯母给他准备东西,说自家种的粮食蔬菜比外面卖的好,养的鸡鸭猪养肉也好,我们这儿家家户户基本都有种粮食蔬菜,在本地不好卖,你卖到外地呢?”
老家的东西好朱文轩自然知道,就他回来这么多天,他都觉得花椒要比外面的更麻,大蒜要比外面的更香。可他已经不准备出远门了。朱奶奶岁数大了,他觉得他要是不在家,朱奶奶白饭下豆瓣都能吃一个月。
“再看吧,我想找个挨家的,照顾奶奶方便。”
朱大伯种了一辈子田,也帮他出不了好主意。去过最远的地方,也就是年轻点时候跟同村人去康定做泥瓦工匠。“你也别着急,事情琢磨好慢慢找,再不行家里还有几亩地,种点水果蔬菜的还是行的。”自从高速公路通路后,他们这里的水果蔬菜都很畅销。
“对了,你奶奶甘溪坝那块五分的田,我给种了谷子,到时候你记得收。先干着,要是不行我再帮你。”朱大伯想留在乡下迟早是要下田的,还是先等孩子自己试着干。
这已经是八月了,快到谷子成熟季节了。中秋一过,就该割谷子了。既然准备呆在家里,种田就成了必须,哪怕他要做点买卖,自家田地也不能荒着,不然得被戳脊梁骨。朱文轩笑着应了,谢过朱大伯下楼问朱奶奶家里打谷机放哪儿了。他打算今天把割谷子需要的家什找齐。
朱奶奶挺意外,问:“你要自己割谷子啊,让你大伯干呗,他干活厉害。”
勤劳朴实孝顺老娘的朱大伯:-_-|||
朱文轩哭笑不得,“那怎么行啊,奶奶,我小时候也帮你干过啊,你放心,我能干。”
真到打谷子的时候,朱文轩一腔务农豪情立马随着汗水飞流直下,最后只差吐舌喘气了。五分田谷子,他割了半天,还不到五分之一。剩下半天时间用打谷机脱谷粒,到天黑就捆了两口袋半谷子。他一趟背一袋回家,要来三趟才能背完。而且,最后一趟还得把打谷机也背、回、去。
十来年没好好干过体力活儿的朱文轩,第一天膀子就肿了,谷灰上身其痒无比,洗了澡还是忍不住想抓。朱奶奶很心疼,就哄他说:“要不你还是别干了,让你大伯干吧,真的,你大伯能干,一个人两天就干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