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甫安彦眼中,蔚思夜这种人,连让他产生厌恶都不配,不,不光是蔚思夜,无人可配,因为世人在他眼中如蝼蚁。
他已经不是从前的他了。父亲当初的不重视,让他立志图强,终于拜入武林名宿萧渊门下,谁知萧渊人面兽心,为了成为武林盟主,根本拿他们当试验品与工具,那段岁月当真血腥狼狈,后来结识了大哥与二哥,三人同心协力,终于架空了萧渊,得到萧渊都无法掌握的力量,如今他们三人掌握着不存在于尘世间的力量——超越世人认知的毒药与武功。江湖蝼蚁,敢惹他们的,灭绝一门也不过翻手一念之间,不光江湖蝼蚁,甚至东霆西弘在他们眼中也是同样,只要他们愿意,翻手可灭。只不过,力量达到他们这种程度后,无欲无求,没有必要的麻烦不会去做就是了。
在皇甫安彦眼中,容承就是个窝囊废,而容熙被窝囊废压在头上,也没什么能为,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毒死容承与容熙等人,西弘唾手可得,东霆,亦同。
皇甫安彦不知道,蔚思夜之所以热情跟他搭话,除了跟他搭话“正确”之外,更重要的原因是,蔚思夜觉得他最有趣,并且正好有个可以利用的地方。
每次听到身边皇甫安彦那淡然的寒暄声,蔚思夜的笑容都会不由扩大。为什么?因为有趣。
又是一个在自己的天下中感到绝对无敌的人。皇甫安彦三人灭掉一个又一个江湖门派的行为,可是毫没遮掩,堪称嚣张或者说无知至极。或许,在他们三人的认知里,自己已经无敌无需在意什么,但是,在朱明镜与容瑀的情报网面前,他们就好像什么衣服也没穿的婴儿一般,被一览无遗。蔚思夜相信,凭容承的情报网,皇甫安彦三人的行为,只会更加无所遁形。毒,在他们三人的天下中是无敌的,但是在朱明镜或容瑀的“天下”中,却有无数种方法让他们根本连用都用不出来,容承那里就更不用说了。那种毒,已经在被研究了,皇甫安彦三人,说实话,任其自生自灭也无妨。
眼下,皇甫安彦“侧漏”出的,那种高傲的慈悲,尤其是“天地不仁,吾以万物为刍狗”的高高在上的气质,每次看到,蔚思夜都会觉得自己被深深地娱乐了。这种在自己的天下中自认为绝对无敌的人,可远比容云那种没常识的,娱乐多了。
想到容云,看着容云在那边“无礼”却专注地执行训练,不知为什么,蔚思夜总感到一种很微妙的违和感,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劲。是因为针对容云的武功,他还没有探出个确切,由未知不定而产生的违和……还是说,他这么有常识的人对容云的没常识无法把握确切,由没经验而产生的违和?正好,现在有公认武功不在外甥容瑀之下的皇甫安彦在,接触了这么久,容瑀的武功程度他还是了解的,就让他先用皇甫安彦这把尺来量一量容云的武功,然后,再用他试一试容云的为人吧。
休息区里,蔚思夜对众人说:“各位请随意。如有疑问直言便可,若需要推荐,思夜也愿意效劳。”
这时,众人的注意力绝对都在寻找容云上,听了蔚思夜的话,立时有不少人都起身,表示要近距离观察一下自己的选择对象。
寒光营的侍排序严格,侍三七很好找,血缘羁绊,容云的长相很好确认。然而,这些人可不是寒光营里“两耳不闻窗外事”专注职责、养尊处优的管事或先生,在情况尚未明朗之前,要说挑头对烈亲王的儿子直接做些什么,他们还真是不敢。所以,在容云身边转了一圈后,他们也只有又回到休息区,伺机达到目的。
想着拥有侍的机会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少人选择从向蔚思夜咨询来入手。
蔚思夜听了几个人的询问后,露出一个很有些不满意味的笑容,道:“各位是来挑选侍的吧,请把握好种类啊。‘像白纸一样干净、绝对听话的’,这个……侍字部训练的是侍卫,是能给你们办事、服侍你们的人,这种人不可能是白纸,真想要那种听话的‘白纸’,那您需要的不是侍,奴字部与死字部才会有,那边‘处理’的程度更深。至于忠诚度的问题,思夜说的‘处理’,将心比心,这个诸位总该懂吧。”蔚思夜虽然态度依旧客气,但内容上,针对某些人天真的误区,可是一针见血全没客气。
看到未来“主人”们听了这话后的那种滑稽脸色,平时与蔚思夜混在一起的六人,顿时都笑了出来。先不追究蔚思夜今天犯了什么病,怎么突然就变得不会说话了,但这样的情景真是太让人爽快了。这些人平时道貌岸然的,看不起他们的小小嗜好,实际上呢,内里还不是一样。尤其,他们六个虽然放纵,但可没有这种天真的想法,他们就是深深了解哪里有“白纸”,才常在死字部与奴字部找乐子的,这帮人既然有相同的要求,平时又有什么资格唾弃他们?此时看到了这帮人的精彩脸色,他们怎么能不心下大快地笑。
而蔚思夜后面说的那个“处理”,说白了就是寒光营的催眠奴化。将心比心,如果你本人文武双全一表人才,还能甘心为侍,遭受陌生人百般践踏与苛责而没有别的想法,那你的侍就不用“处理”了。可是,会有这样的人吗?这得贱到什么程度?所以,别提什么忠诚度,要么定期回来寒光营“处理”,寒光营有独特的手段负责保持奴化;要么,自己以心换心,彻底脱离寒光营的套路。
一阵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