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思夜又开始忍笑,他怎么没发现原来宫毓卓也是个有趣的人啊,他能肯定,容瑀那一脸风轻云淡之下的心理活动一定非常精彩。
心情非常好的蔚思夜,抢在容瑀再次开口给他“解围”前,先说了话:“这……怎么连宫统领也以为本国舅行为特别呢……对了,云堂主,还有昨夜碰巧在场的各位贵客,昨天夜里那段时间,我们都被吓得不轻吧,现在想想,寒光营又是被人下了傀儡蛊,又是思夜不小心被人陷害下了傀儡音的药,按照我们当时的感觉,会不会是我们也被人下了什么迷幻药,结果到现在还有后遗症啊,毕竟,有人真的都疯了。思夜怎么突然这么担心呢……等等,听说疯子是不会说自己疯了的,这样看来,本国舅应该没事……”蔚思夜故作混乱,喃喃絮语。引导话题,可以说在场所有人中,蔚思夜最擅长了,当然,前提是对手不是容云那个性格灾难,极度气人的“笨蛋”。
“吓得不轻”“迷幻药”“后遗症”这几个关键词立刻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包括容熙。
容熙皱了皱眉,话题发展到这里,他也有些意外,此时听了蔚思夜的话,不由转身看旁边的云槿。
……云槿的反应,让容熙担心得手臂轻轻一震。
“……”容云。
大概是因为下意识的回避吧,昨夜那段时间的梦魇,亲身经历了的众人都没有说,如今被蔚思夜突然提及,突然回忆起的冲击强烈了些。就算是云槿,也一瞬脸色苍白,然后发现舅舅在看他,才笑了笑,示意没事。
对此,容熙刚要说些什么,突然感到手下容云的喉间动了动,很轻微,但这是头一次。容云要说话?
容云见父亲看向自己,温声传音道:“王爷不必担心,没有迷幻药,应该也没有后遗症。除了四千傀儡蛊与最初的傀儡音,这件事是我做的。蔚国舅这个人,应该很危险吧。”
“……!”容熙。
完全是更加意外的发展,这一瞬,容熙甚至只定定地看容云。
什么叫“这件事是我做的”!?
110、一〇一 家法而已(六) ...
这样的情况,容熙也顾不上继续探查容云血脉中的阴阳相冲了,他略略抬高了容云的下颌,收回手,审视着容云的表情。
——容云顺从地微微仰头,关心而又有些歉意地看着父亲,没有一丝杂色的纯黑眼眸中,平和而坦诚。
容云是认真的!?“这件事是我做的”……意思是他所理解的那样吗?容熙想。
容云的三句话,言简意赅,算是彻底贯彻了传音入密的精髓。不想父亲担心,容云没有说“我了解内情”,而直接说“是我做的”,这是最简单有力的依据说明。而那个“除了”,表示出他做的事情不只一件,这在容熙听来,第一反应的理解就是:梦魇这件事是容云做的,不只如此,还有别的……甚至,可能包括屠营……!?
容云习惯性地没有半句废话,用一种最有效率的方式把信息传递给了自己的父亲。他学艺的十年间,因为师公很忙,他早早就学会了这样的表达。这样精确的话语,可以最大程度地消除父亲的迷惑与思考,然而,没有半点自我保护的委婉。
于是,对容熙来说,略一思考后,事情其实很明确,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容云,压下惊讶与意外。事已至此,多想无益,尽快着手处理才是关键。
容熙平静了下思绪,对房间门口站立的管事道:“去下面,帮本王把何远请上来。”
说完,容熙没再看容云一眼,也没有让容云起身,从座位上站起身走到云槿面前,留下依旧长跪于地的容云一人。
云槿见舅舅走到面前,正打算站起,就被容熙拍着肩示意坐下不必多礼。
“槿儿,说说昨夜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容熙问。他需要知道情况,但看云槿的样子,似乎那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所以,他特意过来了。
云槿说了昨夜的梦魇,随后其他当时在场的人也多少进行了补充。
“舅舅,当时容云也在场,他恐怕也经历了,您……也问问他吧。”云槿本来想说,您也安慰下他吧。然而,看着舅舅就那么留下容云一人跪在那里,他不明白舅舅的想法,不想弄巧成拙,选了个比较没有感□彩的说法。
“我当然会问他的。”容熙别有深意地说。
槿儿还不知道这事就跟容云有关吧,被容云卷在其中,还为容云求情。容熙想到这里,有些不悦,不过转念又一想,这到也能说明,直到到现在为止,容云的武功与容云跟梦魇事件有关这些,大家还不知道。看来,容云确实还与昨夜很多事情有关,他必须得问问……先不论前因后果,至少在之后暴露的时候,有心理准备应对。
“蔚国舅,本王可否借用一下……刑室。”容熙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刑室,一是剩下的房间中,只有刑室是镂空设计的隔墙,免得有人会说三道四,二是,容云所为,确实……最该去那里。
“王爷请用。”蔚思夜刚刚从混乱中回神,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
“王爷,你要‘单独’问话?这样可能有失偏颇啊。”这时宫毓卓再次开口,重音了两个字。
“本王‘家务事’,有何不可?”容熙也同样特意强调了三个字,然后直接强势地对容云道,“容云,去刑室等本王。”
“是。”容云这才起身,遵从吩咐走向刑室。
“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