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兄弟们可都是些冲动起来不要命的,虽说在寒光营学了一些功夫,摆开阵势、互相配合之下,对付侍三六这样的不成问题,但是,一旦遇上真正的高手,依然毫无招架之力……他必须对兄弟们负责。

厨长正这么想着时,一边的“刀疤”也终于恢复了神智。“刀疤”可没有厨长的心思,他一心想着自己的面子,一时冲动之下也忘了怕死,看到容云就站在他眼前不远后,愤怒不已,想起身动手,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只好伸手指着容云,喝道:“大胆,你知道对管事无礼——”他的话说到一半,生生掐断了声音。

“刀疤”原本打算指点容云的手指,此时正抵着一本蓝皮书册,封面上写着《寒光铁则》。书册是翻开的,如果仔细看的话,“刀疤”指着的那句话,正好是——

“嗯,‘对管事造成误伤’……侍三七知道,‘后果’,很严重。”容云将《寒光铁则》翻开,“放”到“刀疤”指前,用他好听的声音,轻声却清晰地读了出来,顺便加重了几个音。

——不单是“无礼”的问题,而是会“误伤”。

很低醇悦耳的声音,但是,对某些人来说,够恐怖。

容云微微倾身俯视,“刀疤”突然发现,与这个侍三七对面,他向来自恃魁梧的身材,居然毫无优势。

他虽然不识字,但是也不傻,被容云第二次恐吓,而且是如此明显的恐吓,他也终于想起了刚刚那种与死无异的感觉,张了张嘴,终于没有再出声,只是转头看向了自己的“头儿”——这种时候,他需要自己的大哥。

厨长目光深沉地看着容云,说:“……这,就是你的意思了?”他打算先探探口风。

然而,让厨长意外的是,眼前的侍三七看着他,露出了一个非常“无辜”的微笑,并且恢复了最初见面时,那种温和的感觉。

“刚刚,侍三七发现那位管事大人似乎脾胃阴虚还有肾虚,于是,出于医者的考虑,为他诊断了一下。”容云说了一句似乎完全不相关的话。

在场众人都有些莫名,厨长愣了一会儿才恍然,用手指着自己的脖子,对容云平板地说:“这是诊断?”

容云点头:“当然,颈脉。”

厨长知道刚刚的情况明显不只这么单纯,但是,对方给出的这个台阶,目前来看,似乎可以走。

气氛缓和了一些。

“我肾虚?”“刀疤”忍不住再次开口,声音阴沉(注1)。

容云很认真地陈述了病症,老实说,“刀疤”的症状,有些严重。

“……”“刀疤”。

“……”侍三六。

“……”厨长。

“咳,”虽然尴尬,但事关兄弟的身体,厨长再次缓和了一些,对“刀疤”问道:“他说的是真的?”

“头儿……”“刀疤”支支吾吾,还要解释什么,却被厨长截断——

“告诉大哥,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刀疤”低头,咕哝着承认了。

“……你能治?”厨长扭头问容云。

“可以开方调理。”

“你原来是大夫?”厨长问了个顺理成章的问题。

“算是吧。厨长要是不放心可以询问侍三六,刚刚侍三七治好了侍一的内伤。而这本《寒光铁则》,正是侍一的谢礼。”

“是这样吗?”厨长问侍三六。听容云这么说,他才想到,那本《寒光铁则》原本应该是侍一的。

侍三六收到厨长的疑问,单膝跪下回话:“是,确实如此。”

厨长点头:“我明白了。”沉吟了片刻,看着容云,说:“这么说……你治了我的兄弟,也想要谢礼了。”他觉得侍三七应该有所图谋,但是,他实在不明白,在寒光营伙房,有什么值得冒得罪人没饭吃的危险图谋的。

而听了自己大哥的话,“刀疤”首先再次起火,其他管事也颇有些愤愤。眼前这个侍太放肆了,他们的大哥脾气太好了。

“确有所求。”容云大方地承认。

容云如此不客气地发言,让气氛再次紧张了起来。

“……说说看。”厨长不动声色。

“如果可以的话,”容云说,“能每餐都给我准备三个鸡蛋么……呃,水煮就行。”

“鸡蛋?呵呵,你不吃会死啊?”以为容云在开玩笑,一个管事忍不住冷笑道。

然而,容云却格外认真地给出了答案:“最坏的情况,会死(注2)。”

“……”所有人。

——不像开玩笑,可,这是怎样的一种无法理解的执着?!

“……咳,好吧。不过,你觉得你写好了方子后,自己还有多少价值,还有资格要求‘每餐’?而且,既然知道了,我们完全可以找别的大夫帮忙。”厨长拖着长音说。

讨价还价,这是谈判的常识,可是,目前这个讨价还价里,那个焦点怎么那么诡异呢。

“厨长说的是。其实,侍三七打算付出其他代价。”容云并无意外地说。

“哦?”

“厨长也知道侍三七擅医了,我这里有些独家药方,比如,我可以写张‘生肌散’。厨长卖到太医院,或者神医门,应该至少有十两黄金。说实话,侍三七的‘发带’,有特殊意义,不好相送,十两黄金的话,可以买到任何您满意的发带吧。”

“……原来如此。”事情说到这里,厨长反到松了口气。往往都是这样,越是没有说开,才越是让人心中没底。

“头儿,你打算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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