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签没签别的地方我不知道,但是他俩肯定不去了。”
不明所以的曹堃没有再接话,顿了一会儿,李丰丰终于说:“他俩体检没过,都查出了艾滋病。”
曹堃心里咯噔一下。他没跟石磊或王浩深交,但是现在回想,那两个学弟确实挺像同类的。
呵呵,他们这种人,一辈子善始善终的太少,要么瞒到死,要么说出来受白眼,重压之下才那么多人自我放逐,放逐了又更见不得天日。这就是死结,不过也怪不得谁,路都是自己选的。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跟你说说。这事儿是我电网人事处的同学跟我说的,我一对名字发现是他俩。我只跟你一人说了你也别往外传。”李丰丰越说越快,他容易么,一个纯科技工作者,还要关心学生的身心健康…以及终生大事。
从听筒只传来粗重的呼吸,李丰丰严厉的讲:“知道了么!”
“我知道了,李老师。”曹堃竟是再说不出其他的话。
李丰丰对这个大徒弟还是比较放心的,更明显的话不准备多说了,就挂了电话。唉,他不放心的是那个被人惦记白胖小徒弟,可是小源儿太轴,这些涉及隐晦的话不好跟他直说。
从本科开始,曹堃在李丰丰眼皮子底下待了六七年,李丰丰又是及其明察秋毫之人,曹堃有预感自己的心思瞒不过李丰丰,虽然曹堃自认为埋得很深,猪学弟也从未怀疑过来自师兄的关怀。
其实李丰丰的担心多余了,曹堃自嘲。他是男同,他是喜欢猪学弟,但是止于此。他不会去告白,不会去鬼混,会对自己和自己的行为负责。
只是这一刻,曹堃真的抑制不住内心的绝望。这辈子,就看着猪学弟结婚生子过正常日子,然后等很久,自己也许会放下。再然后或者找个干净的人,或者就一辈子孤身。
曹堃给朱源发了个短信,然后关掉手机,出去沿着马路走。小县城里,出了市中心的三条街,连路灯都没有。这时候冬天刚过,街上也没人,夜风刮过土路,说不出地萧索。
曹堃甚至幻想,最好来一帮抢劫的小混混,畅快干一架!
╮(╯▽╰)╭小县治安实在太好了,大师兄的愿望落空。
“我有事先回去了。”来自曹堃师兄。
朱源在包厢里等着,收到短信后莫名有些委屈。大师兄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心情总是很差,对他也不像以往那么有耐心了,这次没说清时间事件就直接走了。
猪师弟把《红日》和《大海》各唱了两遍,终于坐不住,带上剩下的饮料和擀面皮-_-||回了基地。
猪师弟回到寝室,并没有见到曹堃。他撇着嘴把擀面皮吃干净,开始收拾杂物。
猪师弟把所有东西都拿出来归好类别,大师兄还是没有回来。
手机也打不通,猪师弟越发难过,开始吃面包→_→
等曹堃终于迷路又七转八转摸回来,就看到一只忧郁的猪。
?!
猪也会得忧郁症!他的胖脸还是呆呆的,但是嘴角明显地塌了,眼里也充满委屈。
“师兄,”猪师弟语气中透着从未有过的哀伤,“如果你有不开心的事,可以跟我说的。”
“我…你哪里看到我不开心了?!”大师兄抵死不承认,拜托,说了吓死你!
“反正你要是不开心的话一定要跟我说。”
“行了行了。”
朱源递给曹堃两双鞋垫和一双棉鞋,手工纳的千层底,出自朱源奶奶。
“噢谢谢,”曹堃接过,每次朱源回家都会带来奶奶亲手做的东西,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老人家年纪大了,别再麻烦她了。”
这话每次都说。
“嘿嘿,奶奶知道师兄照顾我。”
“那啥时候我跟你一起去看看老人家吧。”曹堃随口一说。
“好啊好啊,”朱源听了很高兴,“奶奶总说要好好谢你。”
曹堃把鞋垫收好,用猪师弟打来的热水,洗了脚直接踩上新棉鞋。然后他爬上床,拿出手机记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