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了,”方芸一堆牌,“就等这张呢。”
“哎?”方驰愣了愣,又啧了一声。
“想什么呢你。”方芸笑着说。
“没什么。”方驰抓抓脑袋。
他平时不太玩这些,就过年的时候跟着打几圈,一般只管自己面前的,基本不点炮就算是最高要求了。
孙问渠打麻将倒是还挺厉害,算牌也算得明白,桌上都是平辈儿,估计他也没留着,几圈下来除了方芸胡了两次,剩下的全是他。
“不打了,”孙问渠把牌一推,“累了。”
“高手啊,”胡颖笑着说,“这是累了还是不乐意跟我们菜鸟玩了啊。”
“估计是跟咱们打没意思了。”方芸叹了口气,“我还胡两把,你俩正宗散财童子啊。”
“我反正每年都散,”方驰嘿嘿笑了两声,“我也不打了,让我妈来玩玩吧。”
“方辉你玩么?”方芸回头拍了拍正对着电视发愣的方辉,“小驰不玩了你可以上桌了。”
孙问渠下了牌桌之后就往楼上去了,方驰犹豫了一下,看到了他还放在桌上的杯子,于是过去拿了,跟着走了上去。
刚上了楼,就看孙问渠又从屋里出来了。
“拿杯子吧?”方驰问。
“嗯,”孙问渠笑笑,接过杯子,“过来待会儿?”
“你是不是要睡觉啊?”方驰看他脸上有些疲惫。
“睡不着,”孙问渠进了屋往床上一倒,“我是想躺会儿来着。”
“那你……躺吧,”方驰把杯子放到桌上,转身出去了,“我回屋看会儿书。”
楼下还很热闹,方驰看了看,继续喝酒聊天儿的,打麻将聊天儿的,包饺子聊天儿的,一屋子人。
过年真是让人愉快啊。
他推开了自己屋的门,可是被方辉睡过的屋子真是让人不愉快啊。
被子没叠,胡乱地团在床上,被角还有一个都搭到地上了,两个枕头都不在原来的位置,一个扔在了床角,一个裹在了被子里。
方驰一阵窝火,再一转身看到扔在桌上的袜子时,他有一种现在就下去把方辉拎上来把袜子塞他嘴里的冲动。
这屋没法待了,方驰很不爽地甩上门走了出来。
下楼转了一圈儿也不知道该干嘛好,除了他,似乎人人都没闲着,就连小子都已经吃了一碗剩菜美滋滋地趴在院子里晒着午后的太阳睡觉了。
他只得又上了楼,经过孙问渠房间的时候,他抬手敲了敲门。
“进。”孙问渠在屋里说。
方驰推开门,探了个脑袋进去,孙问渠还躺在床上保持着之前倒下去的那个姿势没变。
“你不介意的话,”方驰说,“我上你这边儿看书行么?”
“是你不介意的话。”孙问渠笑笑。
“……哦,”方驰去进了屋,“我不介意。”
孙问渠这屋的书桌也是新买的,原来屋里没有这东西,不过不是黑色的没有边际的大桌了,是张看起来很高级能放很多东西但上面只放了一个笔记本和一堆纸笔的电脑桌。
“我把你这些纸放旁边了啊,有没有什么编号之类的,我怕弄乱了。”方驰说。
“没事儿,我写了日期的。”孙问渠闭着眼睛说。
“嗯,”方驰把纸和笔记本整理到一边,“你是不是成天打麻将打牌的,感觉水平挺高啊。”
“哟就你那喂牌给你都不要的水平还能看出别人水平高啊?”孙问渠说。
“嗯?”方驰愣了愣,把这句话捋了几遍才弄明白了,“你给我喂牌了?”
“是啊,看你点了你姐的炮挺可怜的就给你喂了几张,老实吃了都胡好几回了,愣是一张没要。”孙问渠叹了口气。
方驰笑了笑没说话,坐下拿出了自己的书。
孙问渠也没再说话,胳膊往眼睛上一搁就没再动过。
方驰看了他几眼,不知道他是睡着了还是开始闭目养神。
门关上之后,楼下的声音小了很多,偶尔能听到村里传来的鞭炮声,这种感觉还挺舒服的。
方驰托着下巴翻开了英语资料,打算把老师划了重点让背的那两页凑合背个大概。
他很小声地背了一句,转头看了看孙问渠,应该吵不着,于是又放低了点儿声音继续又念了一句。
这发音,他看了一眼孙问渠,自己听着都不好意思,于是他又把音量降低,改成了气声。
又看了一眼孙问渠……再接下去他干脆拿了笔在本子上边写边默念了。
“哎,”孙问渠笑了起来,“出声呗,我不会笑你的,怎么还写上了。”
方驰一阵不好意思,扔下笔转过了头:“你是睡呢还是没睡呢?”
“我说了我睡不着啊,我就躺一会儿。”孙问渠放下胳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看着他。
“那你就躺你的啊,老偷看人复习是怎么个意思。”方驰啧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