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是泄漏公司机密。
从一开始他秘密与张桥山等人私下接触的照片,一直到他在执行收购任务时占用公司资金,中饱私囊的所有材料,一桩桩,一件件,无一遗漏。贺清文在股东会议上,将这些证据全部摆在了桌面上。
何重在会议上为自己力争,狡辩,疯狂地咒骂,贺清文却一直很平静地用手指敲打桌面,直到会议结束,都未曾瞥过他一眼。
戏演到这,已经落幕。
前一刻还风光无限,下一刻落魄得犹如刍狗。
一个会议,两个小时之内,何重从天上掉到了泥里,跌得惨痛。
还有另外一件就是,在一个深夜凌晨,贺清文接到曼西打来的电话,告诉了他一件事。
道格朗那幢空闲的别墅里,住进去了一个女人。
贺清文无声,听着曼西在电话的那端自说自话,戏弄和嘲讽。
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
道格朗则是与往常无恙,每日通话,却对此事绝口不提。
他不说,贺清文自然也不会问。
这事与他无关,与他毫无关系。
他不是道格朗的什么人,什么都不是——
“戴文先生,戴文先生——”
维尔用手轻轻触碰了一下贺清文的胳膊,贺清文这才缓过神来。
“什么事?”
“东西都已经准备齐了,我们可以出发了。”
“哦!”贺清文点点头,回应了维尔。
车子开在去往墓地的路上,贺清文望着车窗外,冷清,萧索。
今天是贺云天的忌日——
三年,他已经走了三年。
变成了茫茫人海中,被慢慢淡忘了的一个灵魂。
墓地清冷得荒芜,一排排一座座,可那些黑白照片上的表情,却永远都保持着笑容。
死亡——何尝不也是种解脱。
维尔让人将所有祭拜的东西全部都摆放好,然后领着其他人,静静地退回到远处去。
贺清文蹲在贺云天的墓碑前,久久不语,只是看着烛火烧尽,青烟缭绕间,带走的是一声叹息。
“爸,我好累!以前,我总是埋怨你,忽视妈,忽视这个家,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其实,真正被忽视了的人,是你!为什么这么累,你却从来都不说,一个人扛着。”
他轻轻地叹气,为贺云天倒上一杯酒,“爸,喝吧!只不过,也许会寂寞一些,因为你的那些兄弟们,再也没有一个能陪你一起醉了。”
风起,叶落,人走,茶凉。
贺清文用手指沾着杯中的酒,在墓碑的石板上,写下了几个人名字。
张乔山,乔望,齐六,荣世明,萧暮——
最后一个人名字还未写全,贺清文想了想,从石板上,轻轻擦了下去。
他的眼睛落在那四人的名字上,然后分别在上面打了个叉,可当他的手指刚刚点在最后一个名字上时,身后有个人,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清文。”
?
☆、报应
? 贺清文没有回头,那个人提步上前,走了过来。
同样是一瓶陈年的酒,放在了石板上。
“荣伯伯有心了,难得,你还记得今天。”
荣世明的手顿了一下,他低下头,看到了石板上的名字,也看到了前三个名字上面明显显被消除了的记号。
自从上一次在墓地相遇,几个月不见,荣世明似乎又苍老了许多,银白色的发丝占满了头顶的一半,说话也是有气无力。
“今天是你爸爸的忌日,我来看看。”
他把酒瓶和酒杯摆好,静静地蹲在一旁,不发一语。
贺清文则站起身来,整理好衣服,撤向了一旁。
“需要我避一下吗?有什么话要跟我爸爸单独说的吗?”
“清文,我——”荣世明语塞,看了眼贺清文,又迅速避开了他的眼睛,“清文,我知道,你恨我——”
贺清文冷哼了声,目光瞥向另一方。